兩個月後,遠征浮空遺跡的大軍回到了罪惡王庭。
艾瑞莉婭公主已經在城門口等著他們,並為他們準備了盛大的凱旋儀式。
白鴿在空中飛舞,鮮花和彩綢裝點著道路兩旁,眾多的精靈和妖靈們在艾瑞戴爾的旗幟下高舉象征和平的橄欖枝。
不過花團錦簇依然難掩罪惡王庭裡的斷壁殘垣,夾道歡迎的暮光精靈臉上也依舊難藏恨意。
儘管瑪利西亞投降了,很多暮光精靈都在戰爭中重新返回了雷格森的旗下。
但他們在戰爭中付出的傷痛,卻還需要時間來抹平。
好在,修繕工作已經開始,往來的商路也已經暢通。
當和平的生活充盈了他們的錢袋子,填滿了他們的菜籃子,這些伴隨著饑餓和死亡的記憶,會在他們的腦海裡慢慢消散的
所有人都在期待著晚上的慶功宴會,隻有克萊蒙還在罪惡王庭裡奔走不停。
他逢人就問這裡有沒有見過要去利尼維亞的人類女孩兒。
勝利的喜悅縈繞在每個人的頭上,但失明的傑拉爾德和失蹤的蘋果,卻讓克萊蒙完全高興不起來。
精靈仙子卡莎願意幫傑拉爾德治療他的眼睛,作為精靈們對他英勇行為的感激。
可失蹤的蘋果,卻隻有克萊蒙一個人在乎。
麵對克萊蒙的追問,城裡的暮光精靈不敢不搭理他,卻又實在不想搭理他。
克萊蒙看著他們這樣草草應付自己,既恨又急,一次次想要拔劍威脅,但最後還是沒有把手伸出去。
常年混跡在傭兵團裡的經曆,讓克萊蒙更能理解這些人的疾苦和無奈。
他們不算自己的敵人,隻是單純的出於恐懼和不公的抱怨才會如此,對這樣的人拔劍相向實在不是騎士該有的行為。
況且,即使拔劍,他又能問出什麼來呢?
要是這些人出於恐懼,隨便給他胡謅一個答案,然後他再按照這個錯誤答案去搜尋,那豈不是會浪費更多的時間?
克萊蒙不是殘暴之人,他不喜歡這種毫無意義的殺孽,更不想在這個時候再給剛剛經曆過血戰的精靈們徒增痛苦。
而且曙光精靈和利尼維亞在這裡慶功,本身就有著強烈的宣示意味,告訴曾經反叛過的暮光精靈,誰才是艾瑞戴爾真正的統治者。
罪惡王庭的城牆上,瑪麗西亞走狗們的頭顱早就爛透了,卻依舊沒人敢摘下來。
暮光王宮裡一隻隻肥美豐腴的牛羊豬鵝,沒有一隻不是出自這些暮光精靈身上。
但宴會,卻沒有他們任何事。
即使在罪惡王庭之戰時,是他們的倒戈才讓瑪麗西亞如此迅速的落敗,讓曙光精靈和利尼維亞的聯軍不費吹灰之力地占領了這座城市。
即使瑪麗西亞背叛精靈王庭時,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充當她的走狗。
但這不重要,因為沒人會把他們當做勝利者。
利尼維亞的士兵本來都想在這兒先搶他個盆滿缽滿,再體驗一回暮光精靈床上的快樂。
多虧了艾瑞莉婭公主的額外開恩,才讓這座城市免遭又一次血洗的厄運。
艾瑞戴爾需要從傷痛中恢複過來,而不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輪回裡無儘地重複苦難。
克萊蒙幾乎找遍了罪惡王庭,然而奇跡並沒有發生。
在罪惡王庭的每個街巷,港口裡的每條船家,都沒有找到蘋果的蹤跡。
宴會之上,克萊蒙隻是疲倦地坐在高台上。
麵前汁水豐盈的烤肉,蓬鬆如雪的精麥麵包,醇馥幽鬱的澄澈美酒,都無法讓他提起任何興趣。
那些歌手伶人使出畢生技藝唱出的婉轉曲調,還有馬戲團精心編排的戰役重演,在克萊蒙耳旁都像風似得掠過。
他隻是木訥地坐在那裡,呆滯地拿銀湯匙在白嫩的奶油蘑菇羹裡攪拌。
好在雖然他位列貴賓,卻依然因為出身寒微而沒有受到多少關注,不至於壞了宴會的氣氛。
主桌下的雅拉看到了他的失態,但卻不能上前問詢。
至於傑拉爾德,那孩子餓壞了,正趴在桌子上跟一塊酒漬牛排殊死搏鬥——看上去他可能還需要再要杯淡果酒才能保護自己彆被牛肉噎死。
被金絲編織的毯子覆蓋的主桌正中,艾瑞莉雅公主忙著和迪納斯王子商討兩國未來的合作事宜。
旁邊的艾利丹將軍則在其他聯軍的高級軍官們中間推杯換盞,替艾瑞莉雅公主儘到地主之誼。
而長桌的另一頭則是烏茲南和幾位精靈宮廷的文官和大法師,他們得到艾瑞莉雅公主的授權,正在與烏茲南商量該如何處理艾莉娜之淚的問題。
烏茲南被推崇為打敗瑪麗西亞的首功之臣,還從爆炸中帶回了艾莉娜之淚的殘片。
殘片雖然破敗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但它依舊有著誘人的神力;唯一的問題,隻是在於它受到了汙染,瑪麗西亞的怨念順著水晶的裂隙侵入了它的內部,透明的水晶裡遊離著幾縷黑絲。
烏茲南剛拿到艾莉娜之淚時,他的眼裡閃過一絲貪婪的光。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