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老爺們總算是做了點好事。”走出克萊蒙頓堡的公民大廳,一個名叫多瑞安的玻璃廠老板如此說道。
他的兄長曾是跟隨老侯爵征戰的遊俠,而他也靠著這份關係來到暮光公國討生活。
得益於戰後的百廢待興,以及老侯爵竭儘所能恢複民生的努力。當然,最主要的是他兄長因戰功而獲得的賞賜,使他的生意不斷做大。
如今他在鹽場鎮經營著一家不大不小的玻璃廠。
百來個工人沒日沒夜的工作,讓他能和他的家人過上奢靡的日子。
“法務大臣剛剛宣布,工人集會是非法的。”他向一旁諂媚的連襟瑞弗解釋自己如此欣喜的原因。
“是哇,那些低賤的紫鼠永遠也不知滿足,不懂感恩。"瑞弗連忙給多瑞安打開馬車車門,謙卑地攙著這位臃腫的連襟上車。
“是像您這樣慈善的好人,給予了他們這些無財無地又沒有其它謀生本事的人一條活路,讓他們夏天不必在太陽下曝曬,冬天也用不著在受凍,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兒。”瑞弗繼續在旁附和,同時利落地為他整好坐墊,遞去醒好的葡萄酒。
多瑞安坐在柔軟的座椅上,扭動肥碩的屁股。
他心滿意足地靠著椅背閉目養神,思考著回去該怎麼對付那幾個領頭的工人
十天後,多瑞安回到了鹽場鎮裡,不過他先是在家中等了幾天,又去拜訪了幾位“有權有勢”的朋友,才捏著鼻子趕去那座位於城鎮東頭的玻璃廠。
在路上,他已經想好了該如何對付那些工人。
“隻要你們今天立刻回到工作崗位上去,我就不再追究你們的誤工損失,否則,晚一天我就要扣他一周的薪水!”多瑞安走下馬車,向包圍在工廠附近的工人們宣布道。
然而工人們依舊沉默以對。
他們希望多瑞安能夠為他們改善待遇和工作環境,每天動輒十幾個小時的勞作,卻隻給他們提供些纏著沙子、木屑的粗麵包和爛菜湯,已經極大地損害了他們的生命和活力。
更不用說多瑞安的玻璃廠還曾經發生過事故,但這位吝嗇的老板卻不肯為遇難和受傷的工友提供一點救濟,甚至還埋怨他們損壞了他的設備。
“看來你們還是不肯死心。”多瑞安露出輕蔑的笑容,勾了勾手指頭讓瑞弗過來宣讀法務大臣通過的法令。
“想必侯爵他老人家也是厭惡了你們這群人渣的貪得無厭和恩將仇報,你們現在可是違法了,就彆指望侯爵的巡回法庭能夠為你們主持公道了!”多瑞安繼續嘲笑著他的工人。
“多瑞安老爺宅心仁厚,現在就老實聽話的老爺既往不咎,若是還想繼續頑抗的,那可就彆怪老爺不客氣了!”瑞弗跟在多瑞安之後叫囂著,並暗中朝人堆的角落裡使眼色。
在前幾天,多瑞安就安排瑞弗偷偷來找工人談判。
他們當然知道領頭的工人不可能被說動,但一百口子精靈哪能聚成一塊鐵板?
花言巧語和威逼利誘之下,有不少急缺錢來買米下鍋的工人答應了瑞弗的條件:今天妥協,五枚銀幣;明天妥協,半個銅子;後天再想妥協,那可就是五十枚金幣了——隻不過是要付給多瑞安老爺的。
被瑞弗收買的工人知道最終做出選擇的時候到了,是立刻服軟拿到瑞佛經理許諾的五枚銀幣,還是堅持在這裡等著侯爵的巡回法庭到來。
被收買的工人們毫不例外地選了前者。
按照慣例,飄揚著白盾旗的巡回法庭一個禮拜前就應該抵達鹽場鎮,可直到今天他們還沒聽到一點兒信。
況且即便巡回法庭到來又能如何呢,多瑞安老爺和瑞弗經理已經宣布工人集會是非法行為,怕是侯爵老爺也會讓他們賠錢坐牢。
這些工人本就沒有多少積蓄,哪怕今天你勻點米,明天他借點麵,生活也已經到了難以為繼的地步。
就像瑞弗經理說的那樣,他們鬨事不就是為了討點好處嘛,現在好處已經討到了,還有什麼不肯放棄的呢。去跟多瑞安老爺硬碰硬,就一定能落著好?
而且不繼續在多瑞安老爺這裡做工,他們又該如何養活一家人;即便跑去其它玻璃廠,那又能和這裡有什麼不同?
被收買的工人開始零星地從隊伍裡走出。
起初的幾個,臉上還泛著愧疚的神色,攥著破爛的衣角、猶猶豫豫地往外走。瑞弗看著他們費勁,還用力拖拽了幾次。
後來跟上的幾個,步伐就明顯輕快多了,甚至還帶動了兩個沒有被收買但跟他們私交甚篤的工友。
最後,罷工的工人集會幾乎徹底崩潰,除了幾個領頭的還在那裡左阻右攔,看起來他們反倒才成了失去工人支持的一方。
多瑞安老爺對今天的局麵很滿意,對法務大臣通過的法案也很滿意。
可克萊蒙頓堡裡,聽聞黑棘所作所為的賽莉恩卻很不滿意。
接替母親雅拉走上前台的賽莉恩暫時在朝中缺乏足夠的支持者和熟悉的人,為她送去密信同時始終忠於父親的黑棘,便成為她代理暮光公國期間天然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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