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左側之人卻始終隻是微闔雙目,靜靜聽著眾人的言語,絲毫沒有要發言或接話的樣子。
“不知乾元兄對此有何高見呐?”
那中間的黑袍人見那左位之人一直沉默無言,便自然有意詢問了一句。
那被喚作乾元的黑袍修士聽到這話,緩緩睜開微闔的雙目,隻是淡淡說了一句:“高見自是不敢當,隻是聞聽那海妖一族似乎也已經有所動作了,不知離淵道兄可有應對之策?”
那被喚作離淵的自然便是那中間的黑袍人。
聞聽“海妖”二字,台下眾人不由得頭頂冒汗,他們魔族先祖可曾在海妖一族手中吃過大虧的。
“這個嘛……倒是要勞駕乾元兄了。”那離淵眼中精光一閃,饒有深意地說道。
“哦?怎麼個勞駕之法,在下隻好洗耳恭聽了。”
二人你來我往,言語之間似乎夾槍帶棒,顯然平時便不和睦的。
“此番進攻人族,我與血刃師弟二人便足以應付那幾個老家夥了。至於那海族,雖與我魔族仇怨深重,卻與那人族也有舊恨的。他們此番動作,若是也借機向人族發難也便罷了,正好借海族之力一舉夷滅那人族;隻是若是他們趁我魔域後方空虛來攪擾我族,便要仰仗乾元兄你留守此地應付一二了。”
那乾元聞聽此言,隻是輕笑一聲。
“離淵兄未免也太看得起在下了點,我雖未與那海族交過手,卻也聽說過些傳聞的。想當年離淵兄等初代魔族四人,何等神通,與那海族爭鋒,卻也落得個二死二傷的結果,如今初代魔族也隻剩離淵兄你孤家寡人一個了。道兄尚且不敵,難道說我這等低末神通還能比得上離淵兄不成?”
那離淵老魔聽那乾元談及舊事,臉色自然沒有好看到哪裡去,隻是此時卻也不能與他翻了臉,便強忍心中不滿,繼續向乾元解釋。
“乾元兄說笑了,隻要是在魔域,以道兄神通便足以與海族的老家夥們周旋了,況且自然無需道兄舍命應敵的。”
“哦?離淵兄莫非是有意取笑在下?真當在下好糊弄不成?”
“乾元兄莫要動怒,且聽我一言。當年與海族一役大敗,也怪我四人太過自負莽撞,竟是去到海上與那海族的一眾老鬼爭鬥。不料想那海族天賦神通,在海中自然大展神威,我四人與那海族五名族老爭鬥三日,始終難分高下。對方見勢,五人合力之下,竟不知動用了什麼寶物,這才使得月影與荒無二位道友隕落當場,黑煞道兄與我施展秘術這才逃遁而走,隻可惜黑煞道兄重傷之下卻也鬱鬱而終。每每想起,便不由得對那海族惡恨至極,有朝一日,必夷滅之。”
離淵老魔說到此處,已然咬牙切齒,憤恨之態顯露無遺。
“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我雖千年以前入了魔域,自身卻仍是人族修士,對你們魔族的當年仇恨卻是不感興趣的。道兄若想用你們魔族如此古久的遺恨之事激我,確實算是用錯了地方。”
“非也,在下述說此事,並非這個意思,隻是為告訴乾元兄,若論真正神通,那海族與我等也不過半斤八兩,若是離了海域,想是神通還要大打折扣的。道兄坐鎮魔域,那海族的老家夥們免不了心生忌憚的,也便熄了侵擾之心。”
“如此說來,倒也不是不行。隻是離淵兄方才所言,那海族似乎有什麼異寶,威力無邊,就是似我等境界這般的修士,一個照麵便擊殺了,這……”
“乾元兄不必擔心,那件寶物雖說威力奇大,依我看來卻是不能夠輕易動用的。想當年五個海族的老鬼合力才能催動,動用之際均都精元大失、再戰不能的樣子,當時但凡再有一位我等這樣的高階存在,戰局怕是就要扭轉了。當下他們若是為取一個空虛的魔域動用那件寶物,便定然陷入被動。他們也不傻,尚且不足以耗費如此大代價的。”
乾元老魔聞聽此言,麵現躊躇之色。
他雖說已經入了魔域,卻因自己的本族身份,始終在進攻人族一事上並未表態的。
見那離淵老魔和血刃老魔似乎對此事已然下定了決心,他自知也無法改變。
那離淵老魔留他坐鎮魔域,他雖嘴上不情願,但為了不與自己人族本族的修士們正麵對抗,心中卻也早就拿定了主意。
至於這離淵眼下的種種說辭,他也早就遣派手下調查過的,不過是為難對方一下走個過場罷了。
看對方回答如此滴水不漏,想必也是早有準備,他也不好再說些什麼了。
“既如此,那便聽憑離淵兄調遣了。”
那乾元老魔說罷,一揮黑袖,便頭也不回地出了殿門,化作一團紅光而去。
台下九人中左側靠近高台的三人見狀,也拜彆了台上餘下的離淵和血刃二人,匆匆告退離去。
見眾人離去,離淵老魔收去麵上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陰森冰寒的麵孔。
“哼,一個人族修士,真以為自己便是這魔域的頂梁柱了不成,竟也敢在我們麵前耍起了威風。”一旁半天都未曾插上一句話的血刃老魔此刻倒是來了興致,出言譏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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