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白跟著風七玩累了,上了馬車沒多久就睡著了。舒嫿雖然有些困,卻還努力思考著大姐回來的原因。既然在風府不便細說,那肯定是與秦府有關的大事了?
舒嫿隻猜對了一半。
另一邊,沐晴回府之後見白燁正在收拾行李,連個招呼也不想和他打,洗漱之後就上了床。
今天風七原本也是叫了他的,奈何他明日就要動身去北方軍營,沐晴正生他的氣,出門的時候也沒等他。誰想到他竟真不去了,讓沐晴這頓飯也吃得沒滋沒味兒的。
“娘子,我明天就走了。”知道沐晴沒睡著,白燁立在屏風前跟他說話,紗燈隻能映照出他的輪廓。
沐晴欲言又止。她本是不想讓他去的,可白燁從小練就一身武功,就是為了保家衛國。更何況他的兩個嫡親的哥哥還在邊疆駐守,一日不過去,白燁心裡總歸是擔心的。她也懂,可白燁總歸是她的夫君,私心總是想讓她留白燁多幾天,再多幾天。
萬般話語不可儘述,一腔柔情,終究隻化作四個字:“我知道了。”
“你就當真沒什麼要說的嗎?”白燁試探著開口。沐晴嫁進將軍府前,白燁去求了奶奶給她管家權,怕她過得不自在。新婚之夜,他被沐晴打了一通,也沒有聲張,怕祖母和父親認為她脾氣不好。風七奉命剿匪,沐晴讓他貼身保護風七,它就裝成一個小兵,儘心竭力地去做到最好。其實,也隻是為了沐晴能多喜歡自己一點。
可這次沐晴去風府都沒等他,他覺得自己也不要平白過去招人厭煩了。或許他走之後,沐晴還能開心一些。就這麼想著,呆坐著,傻站著,好不容易等到沐晴回來,他還是忍不住想去問一句:“你會想我嗎?我會很想你。”話到嘴邊,還是沒出息地沒說出來。
“保重。”沐晴望著這個影子,氣的有些難受。他平時也不是個木訥的人,怎麼偏偏自己的未儘之語,弦外之音他卻一句都聽不懂似的呢?
“我留了一封信在桌上,娘子若是……得了空兒,可以看看。”說罷,白燁離開了,順便吹滅了屋內的蠟燭。這下沐晴就是想看,也沒光亮了。她翻了個身,那就明天再看吧。
沐晴起的早。尋常起床都是練習吐納,再練練劍法。今日則是還沒梳洗,就翻了白燁昨天留下的信來看。信的內容又把她氣了個倒仰:
沐晴,秋日安好。
你我二人成親月餘,我知曉你同意婚事實乃形勢所迫,我亦不願強人所難。此去邊關,吉凶難料,若我尚能回京,待我凱旋之日,願與你和離書一封,還你自由。若我不幸馬革裹屍,亦會將此事寫成絕筆托付兄長。
你在京都,切莫憂心此事。和離罵名,我願一人承擔。與你相識一場已是三生有幸,我不能奢求更多。隻願你無煩無憂,餘生順遂。
白燁上
許是留了信件後不想再多說,白燁天不亮就動身了。若不是風府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沐晴恨不得立刻動身趕往邊疆去找他說個清楚。此刻她卻隻能先冷靜下來,叫來描紅點翠,安排了人好好盯著白燁,又寫了一封信寄過去。白燁若是敢在外麵找女人,她肯定打斷他的腿!
第二日一早,舒婕就回秦府拜見祖母。說來,從出嫁之後起,舒婕這是第二次回府。因著舒嫿知道她今天回來,一大早還特意命廚房多采買些她愛吃的。
“祖母安好。”舒婕和百裡雙雙行了禮。
“好孩子,坐吧。”祖母早間就聽了舒嫿說舒婕要回來,心裡也是開心的。畢竟她是秦府第一個孩子,也是祖母第一個孫女。
仔細端詳了舒婕一陣,發現她氣色不錯,身型也沒有消瘦,精神頭也好,老夫人這才放下心來。看來百裡小子對舒婕還算不錯。
“你們從南方回來,可有遇到什麼難事兒?”南方遭災不是一天兩天了,京城這邊人人知道,卻少有人真正去過。百裡和舒婕對視一眼,神情有些複雜。
“祖母,我們是遇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情……”說著,舒婕看了看屋子裡的下人們。綠橋的事情之後,舒婕對這些平時看著忠厚老實的丫鬟們也開始提防,誰能保證不會出現下一個綠橋呢?
祖母是何等的人精,當即遣退了屋子裡候著的下人,隻留下了身邊的李媽媽。舒嫿那邊,則是讓幾個姑娘都出了門,就連莫楓都被她留在門外。舒婕雖然有些疑惑她平時和院子裡丫頭關係極好,此刻卻不留人的行為,卻也沒有說出來,隻是待人都走了,這才開了口。
“不瞞祖母說,我們二人此次南下,所見情形,比之銅陵府時,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次澇災不算嚴重,堤壩沒有垮塌,傷亡較少,隻是糧食都毀了。
“此話怎講?”銅陵水災已是十年難遇,難不成這次遇上百年洪水?
“洪澇之後,江水決堤,休說是人,就連畜生也是死的死逃得逃。我和夫君到達之時,疫情四起,缺衣少食。更可怕的是,暴雨過後,就像那雨都下光了似的,再沒下過一滴。竟是鬨起了旱災。”舒婕說著,也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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