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再來到秦府門口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那街頭乞討的乞丐也早已找了能容身的地方取暖。
“開門啊!”餘海也不管會不會挨揍,扯開了大嗓門一邊喊,一邊往秦府大門口衝。兩個看門的家丁極力伸手去攔,三個人在門口亂作一團。餘母想要上手幫忙,卻也不知從何幫起。
“誰呀?”正混亂的時候,大門打開,出來一個丫鬟,正是紫燕。
“我們是來找我姐姐的,她叫紫玉,平日在三小姐身邊伺候的。”餘海見有人開門,喜不自勝,將家丁推開,連忙說起自己的來意。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那個小偷的家人。”紫燕白了他一眼。“紫玉偷了我們小姐一對羊脂玉鐲子,已經被賣到揚州去了。你們去揚州找吧,再胡亂敲門,我就讓家丁打斷你的狗爪子!”紫燕揚長而去,留下餘海母子在原地愣神。直到大門被“砰”地一聲關上,兩個人才反應過來。
原本以為找到紫玉就能好起來,沒想到她已經被“賣到揚州去了”。
“母親,我們還要去揚州嗎?”餘海也有些氣餒,一屁股坐在秦府門口的台階上。
“去去去,到彆處去。”看門的家丁並不打算讓他在這裡久坐,將他驅趕得遠了些。
“無論如何,先找個地方取暖吧。”母子二人相互攙扶,準備去城隍廟湊合一晚,卻被那裡乞丐不懷好意的眼神給嚇了出來。城內,凡是有瓦片遮頭的地方早已經被乞丐占領,他們走了半宿,也沒能找個休息的地方。後來二人實在累極,找了個背風的牆角準備湊合一夜。不知被誰兜頭澆了一桶沁涼的冷水,天不亮就發起了高燒。二人身無分文,又無親戚,熬了三天,終於凍死在一條暗巷裡。
“花點銀子找人埋了吧,死在城裡沒人收屍,會產生瘟疫的。”舒嫿不想連累彆人,讓莫楓找人去把他們母子埋在了城外亂葬崗。
“多謝小姐。”事情落定,紫玉深深磕了一個頭。
“不必言謝。你當初簽的不是死契,若哪天你真的想離開秦府了,我就放你離開。”
“奴婢絕不離開小姐,小姐費心費力護奴婢周全,奴婢願意一輩子跟在小姐身邊。”紫玉淚眼婆娑。
“你還年輕,往後的日子還長。”舒嫿將紫玉扶起來,問出了那個她在意許久的問題:“你為什麼要和家裡鬨掰呢?”
紫玉將她當年回家時候,聽到看到的一切又給舒嫿說了一遍。與紫燕當年回稟的時候差彆不大,但字裡行間都透露著傷心和絕望。“是小姐心善,中秋節給奴婢放假,才讓奴婢看清了娘親和弟弟的真麵目。奴婢真是不敢想,若是我對他們的打算一無所知,待年紀夠了放出府去,一無錢財,二無地位,他們會如何待我。”
“彆怕。往後,她們威脅不到你了。”舒嫿安撫了幾句,心中有些釋然。
觀星閣
“主子,來京都尋親的那兩個人,死了。”二慶跪在國師越連城麵前。
“哪兩個?”國師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舒妤小姐讓找來的那兩個。”二慶也不敢抬頭,沒想到他們主子居然沒當回事兒。
“罷了,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事情。往後多讓紅雨留意著秦府動靜便是了。”
“是。”二慶領命去了,國師又另派了其他人手將這個消息告知舒妤。
彼時舒妤正在房中練字,從秋狩回來之後,皇帝已經有幾天沒有到她這裡來了,連帶著白吟霜也沒有見。舒妤猜測是跟災荒的事情有關,可又想知道皇上到底去了哪裡。於是問傳信的人:“你可知道,聖上這幾日去哪裡留宿了?”
“小的不知,小的還要回去複命,就先走了。”那人是偷偷來的。紅鏡、紅綾雖然是國師的人,但外麵還有阮、白二人的宮女和一些負責雜事的宮女太監,並不是完全安全的。
“去吧。”舒妤眉頭一皺,又失敗了,自從她進宮,國師就越來越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了。舒妤望著那人離去的背影,又轉頭看看紅鏡和紅綾。驚覺自己就像是被控製的人偶一般,不得自由。
“才人若是想知道,奴婢去給主子帶句話?”紅鏡看出了她的氣憤,問道。
“他既然送我入宮,就應該知道,隻有我在陛下跟前得寵,他才能在後宮更有助力。”舒妤並沒有直接表達自己的不滿,而是說起了彆的。紅鏡也不傻,聽出了她這是在威脅國師。
“才人說得有道理,奴婢去去就回。”紅鏡悄悄出了門,沒多久就帶回了消息。這些日子,皇帝基本都是在皇後宮中過的。隻去了韓淑妃和戚婕妤那兒一次。
舒妤知道這幾個妃嬪都是出身武將府邸,又想起回來時候城門口那些乞丐的樣子,明白了皇帝是需要這些人去帶兵鎮壓,所以才沒有過來,心中也漸漸有了底。
偏偏第二天早上請安的時候,消停了才沒幾日的皇後又開始對舒妤發難。
“秦才人今日瞧著麵色不大好,是不是昨晚沒睡好?”皇帝昨晚宿在皇後宮中,皇後倒是看著容光煥發的樣子。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