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名叫秦素,也就是當今丞相膝下唯一的女兒,一向備受寵愛。
陸晚音前世隻同丞相千金見過幾次,說過的話一隻手都能掰扯清楚。
雖不能說熟悉,但據她所知丞相千金不似靜和公主那般囂張跋扈,也不似裴思吟胸大無腦,更不似陸惜寧那樣佛口蛇心,在京中的名聲不錯。
更重要的是,前世陸晚音參加宮宴時,被陷害推進了湖中,在場眾多貴女中,丞相千金是唯一一個吩咐侍衛,快些下去撈人的,而其他人多是在岸上看熱鬨。
“妾身來遲了,還望秦小姐見諒。”
陸晚音緩步上前,姿態盈盈地施了一禮,舉手投足間沒有半點紕漏,讓人挑不出錯來。
“許久不見,裴夫人倒真是風采依舊。”秦素生了一雙頗為英氣逼人的丹鳳眼,上下打量了陸晚音一遭,便直接發難道,“想當初我第一次見裴夫人,還是在三年前的宮宴上,那時裴夫人瞧著怯弱得很,如弱柳扶風般惹人憐愛,怎的幾年不見,倒也學了囂張跋扈,仗勢欺人那一套了?”
此話一出,眾多貴女紛紛望了過來,有準備落井下石的,也有不明所以的,更多的還是純粹看個熱鬨。
陸惜寧嬌嬌弱弱地攀著丞相千金的手臂,跟菟絲花一樣柔弱,小聲央求:“好姐姐,快彆說了,就當妹妹求你了!”
“你莫說話,一切有我給你主持公道!”秦素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撫,再轉過臉時,隱隱帶了幾分怒容,“好你個陸晚音!我好心好意給你下帖子,請你來府上做客賞花,你非但不感激,反倒存了醃臢心思,處處刁難你妹妹,不許她來此赴宴!”
“難道你不知,你妹妹也是我請來的貴客?”
陸晚音麵上一派沉靜,聞言又看見從人堆裡擠出來的小環,大致是明白了幾分,還真是惡人先告狀呢。
不要臉的貨色!
“不怪裴夫人,都是奴婢的錯!”小環故意露出臉上的傷痕,頭發亂糟糟的,衣裙也皺皺巴巴,還沾了點臟,一看就知才在地上滾過,此刻誠惶誠恐的,不等陸晚音開口,就忙走上前,噗通一聲跪下了,倉惶道,“奴婢不是有心衝撞夫人的,要打要罰,奴婢心甘情願領受,還望夫人不要因此記恨上大小姐,大小姐對夫人這個姐姐,可是一直敬愛有加!”
說著就砰砰磕頭,很快額頭就紅了一片。
聚集左右的貴女堆裡,很快就傳來議論聲。
“這個陸晚音不過是國公府區區養女而已,怎麼敢欺負國公府的嫡出大小姐的?”
“從前瞧著像個安分守己的,如今怕是嫁給了裴思恒,得意上了!這不,都不把陸惜寧放在眼裡了!”
“什麼東西!當年要不是她耍了手段,裴思恒怎麼可能娶她?真是笑死人了!”
“噓,彆出聲,看她有什麼話好說!”
“夫人!”
麵對著越來越難聽的非議,小嬋又氣又恨,下意識抓了抓陸晚音的衣袖。
陸晚音衝她微微一笑,以示安撫,再揚起頭時,臉上顯出幾分困惑:“小環,你這臉上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夫人,奴婢知錯了,這都是奴婢自個兒不當心,還望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奴婢一般見識!”
小環滿臉哀求,都帶了點哭音,看似認錯,實則把臟水往陸晚音身上潑。
陸惜寧也趁機故作大度地說:“丫鬟不懂事,衝撞了姐姐。眼下既已知錯,還望姐姐原諒。”說著,就眼神示意小環。
小環會意,趕緊跪行上去,作勢去抱陸晚音的腿。
看這架勢為了能坐實陸晚音囂張跋扈,欺壓嫡出妹妹的罪行,連臉麵都不要了。
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婢,主子不知廉恥,勾搭有婦之夫的姐夫,奴婢自然也能跟狗皮膏藥似的,滿地亂爬了。
陸晚音麵色一沉,厲斥道:“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你好歹是國公府的奴婢,如何能公然這般無禮?”
一番厲嗬,嚇愣住了小環。
陸晚音趁機又道:“今日之事,本是個誤會,我既沒有放在心上,又何談求我饒你?”
頓了頓,她的目光掃視全場,最終落在陸惜寧的臉上,“寧妹妹同吟妹妹約好了,要一道兒赴宴,可吟妹妹梳妝慢了些,我便先一步出了府,誰曾想寧妹妹的馬車不偏不倚的,正好堵在了裴府門口。小環與我那馬夫爭了幾句嘴,想也不是有心的,後來許是說話聲音大了些,那馬兒受了驚,這才讓小環跌了一跤。”
“我本想著,回頭讓身邊的侍女去瞧一瞧的,誰想小環這丫頭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一上來就又跪又磕的。”陸晚音不慌不忙,微微彎腰,用手帕蒙住手,捏著小環的下巴抬了起來,故作詫異,“這臉腫成這樣了,是摔地上了,還是撞馬車上了?”
不等小環開口,陸晚音洞悉一切的目光,就直直落在了陸惜寧臉上,一字一頓道,“妹妹也真是的,既然身邊丫鬟都受了傷,怎的還讓她就這麼出來了?若是被旁人瞧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妹妹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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