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音心平氣和,看起來依舊氣定神清的,望了一眼被摔碎的花瓶,細眉微微蹙了起來。
語氣很輕:“吟妹妹,何必動那麼大怒?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你有氣,隻管衝嫂嫂我發作便是,何故要拿我房裡的東西撒氣?這花瓶可不是你院裡的盆栽,任你隨意摔,隨意砸,不值幾個錢,你也不心疼。我這花瓶還是我出嫁時,我二哥所送,乃上等的彩釉,經能工巧匠燒製了足足十天才成。且不說價值幾何,單是這送禮的心意,就千金難買,你今日卻把它摔了,該如何賠我?”
“賠?我呸!什麼破花瓶,你也有臉拿出來炫耀!我告訴你,陸晚音,像這種成色的花瓶,我裴家要多少有多少!尋常我都是拿來當夜壺的,偏你還當個寶貝!”
此話一出,門外的陸從文瞬間麵色陰沉下來。
他倒是不記得,自己有沒有送過陸晚音花瓶了,就算有,也不會是陸晚音說的這樣價值連城——他但凡有什麼好東西,頭一個就獻給寶貝妹妹陸惜寧了。
除非陸惜寧看不上,他才會考慮要不要隨手賞給陸晚音。
可不管如何,光聽陸晚音方才所言,陸從文的心裡就很難不起波瀾。
原來自己隨手送的一個花瓶,在陸晚音心裡,竟是千金難買的熱忱心意?
原來,不久前還對他冷言冷語的親妹妹,打心底裡這麼在意他這個親二哥的?
陸從文的心裡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與此同時,怒火在胸膛裡翻湧。
這個裴思吟居然敢這麼欺負他妹妹?
原來晚音在裴家過的就是這種日子?!
殊不知,陸晚音方才所言,不過就是嚇唬嚇唬裴思吟罷了。
花瓶確實是陸從文送的,也確實挺名貴的,隻不過陸晚音手裡好東西多——這麼久以來,每每她侍寢過後,王爺就跟打賞青樓裡的女子一般,賞賜她許多珍寶。
她自己名下,有百十來間鋪子,還有兩處農莊。
一年到頭少說也能掙個黃金百兩。
之所以把這個花瓶特意拿出來,擺放在床頭,原因有二:
一則,時刻能提醒她,不許原諒任何人曾經傷害過她,愧對於她的人,哪怕是血親!
二則,她房裡缺個廢紙簍。
陸晚音一點都不生氣,反而是裴思吟氣得夠嗆,在她屋裡好一通亂砸之後,還指著她的臉,大吼大叫:“好啊,你自己肚子不爭氣,還敢把臟水往我哥哥身上潑!什麼叫做沒有孩子讓我去問我哥?難道是我哥的問題不成?”
陸晚音道:“吟妹妹,這話可是你說的呢,我可不曾說是你哥的問題。”
“你少含沙射影!”裴思吟一氣之下,把什麼事都嚷嚷出來了,“自從你嫁到裴家來,我娘可沒少讓人給你送坐胎藥,還找了那麼多大夫,又是紮針,又是開藥方,花了那麼多冤枉錢,可你肚子還是沒個動靜!”
“我哥厭惡你,不肯跟你同房,隻有每月初一十五,才會稍微鬆口。你就跟個下九流的妓女一樣,打扮得妖裡妖氣,往他床上爬!”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鬨得那死動靜,恨不得滿府都知道!”
陸晚音心裡冷笑。
從前她是會在每月初一十五,想方設法留宿在碧華苑,隻為了讓自己第二天,能不受裴老夫人的斥責羞辱。
至於鬨出動靜……還真是錯怪她了,那不過是裴思恒不願讓她留宿,每每都劈頭蓋臉訓斥她,甚至動手將她拖拽出去的動靜罷了。
怎麼這話從裴思吟嘴裡說出來,就跟她不知廉恥,纏著裴思恒在床上恩愛似的。
門外的裴思恒麵如鍋底。
陸惜寧淚水漣漣,竟再也聽不下去,調頭就跑了。
“寧兒!”裴思恒剛要追出去,就被陸從文從旁阻攔住了。
下一刻,嘭的一聲,房門就從外踹開。
陸從文拽著裴思恒,大步流星闖了進來。
滿屋狼藉,幾乎沒有下腳之地。
他的親妹妹,此刻披散著長發,麵色蒼白地坐在床榻上,而一旁的裴思吟怒氣衝衝,還衝著她高高揚起了手。
“住手!”陸從文麵色陰沉,厲聲嗬斥,“你敢動我妹妹一下,你就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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