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太醫們麵色發白,一個個顫顫巍巍的,排著隊跪地請脈。
隔著一層素白的床紗,眾太醫根本不曉得床榻上躺的人是誰,片刻後,一名太醫才壯著膽子道:“回攝政王,此人體質虛弱,本就氣血不足,常年鬱結於心,身體底子薄弱。早些年想必也曾落過一次水,還不曾好好調養,風邪入體,傷了人之根本,恐……恐怕……”
“恐怕什麼?少廢話!本王要她活,不許她死!”攝政王陰惻惻地瞪著太醫,神情恐怖到像是要活活把人吃掉,嚇得太醫噗通一聲跪倒,直叩首求王爺饒命。
“廢物,廢物,廢物!太醫院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麼用?連個人都救不回來,還不如殺了!”
攝政王暴怒,厲聲嗬斥。
一群太醫紛紛跪地叩頭,直呼王爺息怒。
其中一名太醫為了保命,壯著膽子出了個主意,小心翼翼道:“王爺,微臣有一法子,不知是否可行……”
“快說!”攝政王嗬斥。
“臣多年前,偶然翻閱過一本殘缺的古醫書,據醫書上記錄,人若將死,可以極陽之體的胸口血肉為藥引,配以一百零八種珍貴名藥煎熬服下,可有起死回生之效……”頓了頓,太醫又道,“可此法至今為止,也沒人試過,不知是否可行啊。”
可如今也沒旁的好法子了。
自當是死馬當活馬醫!
攝政王沉聲問:“何為極陽之體?要從何處去尋?”
太醫戰戰兢兢道:“所謂極陽之體,實則就是陽氣旺盛的男子,就,就如王爺這般乃上上之選。”
攝政王又問:“那一百零八種藥材,太醫院能否短時間內拿到?”
太醫道:“回王爺,這個倒也不難。隻不過有幾味藥材,一向隻有皇上和太後才能用,太後日常服用的福壽膏中,就有那幾味,微臣人微言輕,不敢挪用啊。”
“無妨,皇上和太後那裡,有本王在,你們隻管去太醫院拿藥,出了事自有本王擔著!”
攝政王吩咐道,待太醫們退出了房門,他才掀開床紗,身子一矮就鑽了進去。
兩手緊緊握住陸晚音冰冷滑膩的小手,眼眸中閃爍著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的溫情,柔聲道:“晚音莫怕,本王會救你的,一定會!”
不過區區血肉,又有何妨?
隻要能救活陸晚音,這些算得了什麼?
攝政王沒有猶豫,解開衣袍,用鋒利的匕首在胸口最靠近心臟的部位,手起刀落,生生剜下了巴掌大的一塊血淋淋的皮肉。
他疼得濃眉緊鎖,卻咬緊牙關一聲不吭,任由胸口血肉模糊的一片,也顧不得包紮了,連忙讓人送去給太醫們。
自己則是寸步不移地守在陸晚音的身邊,兩手緊緊握住她的手,片刻都不肯分離。
參湯難喂,陸晚音根本連嘴都無法張開,也不能吞咽了。
為了救她,攝政王一口一口以嘴渡藥,幾大碗參湯在二人的喉嚨間流淌,陸晚音原本蒼白的嘴唇,漸漸恢複了幾分血色,手指也微不可查地動了動。
攝政王守了陸晚音足足一夜,那些太醫都被拘在王府裡,烏泱泱跪了滿院子。
直到天邊泛明,陸晚音的眼皮微微顫了顫,攝政王心頭大喜,連忙大手撫上了她的麵頰,柔聲喚道:“晚音,醒醒,晚音……”
陸晚音隻覺得眼皮足有千斤重,怎麼都睜不開。
耳邊嗡嗡作響,像是有一萬隻蚊子在吵,她煩躁地想伸手拍開,可怎麼都沒辦法抬起手來。
隱隱約約,她感受到一隻滾燙的大手,輕輕貼在了她的麵頰上。
熟悉的觸感,讓她下意識想要靠近,可很快又陷入了沉睡。
“太醫,太醫!”攝政王喚了太醫進來。
太醫跪地請脈,片刻後拱手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此人洪福齊天,又有王爺庇佑,如今脈象恢複了許多,想來不會有什麼大礙了。微臣一會兒會開幾貼藥,每日按時服用,切忌大喜大悲,靜心休養些時日,定能恢複如初!”
攝政王心裡暗暗鬆了口氣,抬抬手示意太醫們退下。
原本懸了一夜的心,總算揣回了肚子裡。
“陸晚音,本王說過的,你的命是本王的,隻要本王不許你死,你就不能死。”
“敢這樣嚇本王,待你痊愈後,本王必不會輕饒了你。”
手背輕輕摩挲著陸晚音已經恢複了兩分血色的小臉,攝政王望著陸晚音安靜的睡顏,唇角抑製不住地向上揚。
可旋即又想起什麼,狠狠沉了下來。
他可不信陸晚音就這麼笨手笨腳,能失足滑落池塘,定是有人蓄意為之。
若是被他查了出來,縱然千刀萬剮也不足以消弭攝政王心頭之怒!
他在等陸晚音醒來,豈料門外突然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侍衛跪在房門外,高聲道:“王爺,屬下有要事稟告!”
攝政王眉頭一蹙,薄唇輕啟,吐出一字:“講。”
“回王爺,方才宮裡傳來消息說,太後的頭風突然發作,急召太醫,派人前往太醫院時,卻撲了個空。皇上得知後,雷霆大怒,急召王爺速速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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