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香姑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象得到,在她本已為複仇彈儘竭慮的苟且餘生裡感受到了這麼一次的驚恐與溫暖的“對立統一”。
這個男人就這麼毫無征兆地闖入在她的世界,竟然還霸道無理地將她緊緊地摟入懷中。
她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這個男人,他究竟是誰?究竟想要對她做些什麼?
裴香姑拚命掙紮著想要擺脫對方的束縛,可那雙臂膀卻如同鐵鉗一般牢固,令她絲毫動彈不得。
更讓她感到詫異的是,當這個陌生男子擁抱著她的時候,她內心深處竟是並沒有湧起一絲一毫的憤怒和排斥之情。
相反,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油然而生,仿佛他們早已相識相知。
這種感覺轉瞬即逝,快得就像是一道閃電劃過夜空,但它確實存在過,以至於裴香姑一時間陷入了恍惚之中。
直到腦海中那一閃而過的既視感漸漸消散,裴香姑才猛地回過神來。
她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又羞又惱,用儘全身力氣終於從那個男人的懷抱中掙脫出來。
“你?!放開我!你這個流氓!敗類!登徒子”裴香姑氣急敗壞地喊道,聲音因為激動而略微顫抖。
她本想像那些潑辣女子一樣,口不擇言地痛斥對方一番,可是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畢竟,她出生於儒雅名門大派,從小接受的教育便是知書達理、謹言慎行,那些粗俗不堪的話語實在是難以脫口而出。
就這樣,裴香姑搜腸刮肚,試圖找出一些既能夠表達自己憤怒情緒,又不至於太過失儀的言辭。
然而,越是著急,她的思維就越發混亂,到最後,她悲哀地發現,自己平日裡所學的那些優雅辭藻在此刻居然全都派不上用場,她徹底詞窮了。
而此時此刻那個名叫墨的男子,則是麵帶微笑,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的窘態。
而且趁著她分神之際,對方竟然還伸出手,用力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嗚!……”
“你究竟想乾嘛!?”
“你凶什麼?當然是先檢查檢查你體內的傷勢嘍。”
墨伸出一個手指抵住了裴香姑的唇。一根晶瑩的血紅絲線從他的指尖盤旋飄出。
看著那不知何時間出現的血線,而且看情況似乎還是連到了她的眉心。
“你……什麼時候!?”
“噓~彆說話。”
墨收回手,臉頰卻是越貼越近。
裴香姑雙眼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