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紅袖的這一番話,顧名沉默了。
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女孩,竟然有著如此不堪回首的經曆,他的內心也生出了一絲同情之心。
不僅因為她的遭遇值得同情,更是因為她所說的這一番話,與自己的經曆是那麼的類似。
隻不過,自己是站在那位男孩的視角之上,桂月走之前,也是說了這樣一番讓人心碎的話語,也是這樣迫不及待的奪門而出。
也是說就讓彼此成為生命中的過客。
他多麼希望,桂月並不是不愛自己,嫌棄自己才離自己而去,而是也有著種種不能言說的苦衷啊。
隻是,他知道,這不可能。
因為一個人的眼神不會騙人,女友臨走之前那種眼神,就是一種不愛了的眼神,是一種陌生到極致的眼神,也是一種失望透頂的眼神。
正所謂同是天涯淪落人,兩人如此相似的經曆,更是增添了顧名不少的同情。
這矯情的措辭結構,隻有經曆過的人會懂。
第一次,顧名感到這麵罩的多餘,此刻,他有點想看看,紅袖麵罩之下,長著怎麼樣的一張臉。
“接下來呢?你手術應該很成功吧。”畢竟現在這個女孩可是完好無損的坐在顧名的身邊。
“奇怪的事情,正是我麻醉昏迷了之後。”
“怎麼說?”紅袖的一句話,將顧名的好奇心給徹底的勾了起來。
“至今我還清楚的記得,那個醫生在我麻醉之前與我的閒聊,我說這些並沒有彆的意思,而是我確定,我是真真正正的進入了手術室。”
“但是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竟然出現在了這個地方!”
“這個密不透風的密室之中!”
“我第一時間,摸了摸自己的頭,那裡沒有任何傷疤,也沒有任何動過刀的痕跡。”
“我第一時間,以為自己在做夢,碰到這種情況,任誰都會以為自己在做夢吧,從一個明亮的手術室,一瞬間來到了這個昏暗的空間之中。”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依舊沒有從夢中醒來,之後,我做了無數次的嘗試,卻仍然無法醒來。”
“就在牆上的時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之後,我才明白,可能這裡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這裡的所有事情,都是真正在發生!”
“因為,我這個手術的麻醉時間,不會超過六個小時,也就是說,六個小時之內,如果手術成功,我肯定能醒過來。”
“但是,到目前為止,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個小時,我依舊身處於這地獄之中,無法逃離。”
“當然,我也想過,我已經死了,這裡的所有人,包括你,都是和我一樣的死人。”
“所以,當你問出那個問題之時,我比你更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因為我的母親可能仍然坐在手術室外等我。”
顧名知道,她所說的那個問題,就是自己之前問秋水的那個問題:這裡是不是地獄?我們是不是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