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曆猶如酷刑的折磨後,沈晏疼得冷汗浸濕了整個後背。
許墨麻勁兒過去後,幽幽醒轉,入眼的便是沈晏蒼白著臉,額頭脖頸上都是冷汗。
神醫拿著粗長的銀針正朝著他的下肢戳來戳去。
許墨關心則亂,翻身下床想衝過去時,因著身上沒力氣,直直的摔到了地上。
地上石頭凹凸不平,把他硌疼的捂著手臂直抽氣。
“你怎麼樣?”
“你有沒有事?”
許墨沈晏幾乎同時出聲。
神醫被許墨一番操作嚇了一跳,“你醒了就好好躺著,你下來乾什麼?!”
許墨顧不上神醫,吃力的爬起來,走到沈晏身邊,看著他泛著病態的白嫩的小腿,被紮的密密麻麻的針眼。
“我沒事,你彆擔心。”沈晏聲音虛弱的帶了幾分顫音。
許墨什麼也沒說,轉頭問神醫,“還要紮多久?”
神醫本想因為他的莽撞,教訓他幾句,但是看著渾身冒寒氣的沒有表情的許墨,竟有些心虛,
“快好了,再有一刻鐘。”
許墨點點頭,撕下自己一塊袖子,折起來成方塊。
蹲在沈晏旁邊,視線與他齊平,自顧自的給他擦額頭上的冷汗。
手上動作不停,看著沈晏道,“煩請神醫儘快給他施針。”
神醫心裡腹誹,不是你在這搗亂,我這會都施完針了。
沈晏看著許墨臉上包紮的布巾,隱隱有些滲出血絲,“你現在覺得如何?會不會很痛?”
許墨輕聲,“再疼,也不會有你疼。”
蹙著眉,在蒼白虛弱的臉上,沈晏笑了,“我自小習武,這不算什麼。”
許墨點點頭,並沒再說什麼。
隻是攥著沈晏的手,放在自己手心。
沈晏看了一眼交握的兩隻手,竟沒有抽回。
神醫看見這一幕,後知後覺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臉上表情變化莫測。
過了會,神醫擦著頭上的汗水,“行了,大功告成。”
許墨沈晏雙雙朝著神醫作揖,無比鄭重,
“感念神醫的再生之恩,無以為報,此生神醫若有吩咐,我倆萬死不辭!”
神醫捋著花白胡須,竟有些感慨。
經他之手,世間少了兩個被傷病折磨之人。
臨走時,神醫給了許墨一些草藥,囑咐他臉上的傷口,三天換一次藥。
還告知沈晏,他的腿雖恢複了知覺,但是因為瘀堵太久,不宜馬上站起,需要靜養幾日。
一番感恩道謝後,許墨推著沈晏準備離開。
剛要邁步,許墨突然想到什麼,回頭對神醫道,
“神醫,磐石不可因風而移,不要因為救了不該救的人,你就否認自己。救死扶傷是你的信念,被救之人是否值得,自有法理天道去評判。
你不該為自己強加枷鎖。”
神醫聽完愣怔了好久,一直到兩人身形隱沒在密林中,他才恍然回神,仰天苦笑。
“活了大半輩子,今日竟被這乳臭小兒教化了……”
回城的時候,已是夜黑,許墨沈晏二人身上痛楚不減,又餓的前胸貼後背,匆忙找了一家客棧,暫時歇腳。
“兩位客官,請問需要幾間客房呢?”店小二滿臉堆笑,殷勤地快步走上前來招呼。
“一間。”許墨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