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常素指尖剛碰上玉璃霜的肌膚,便被震彈而開。
“見鬼了!”
江常素皺眉再試,整隻手掌被震得發麻,不得不放棄觸碰玉璃霜。
洛思凡緊緊抱著玉璃霜,屁事沒有,反而是奇怪地抬頭看向屢試屢敗的江常素。
“老實坦白!你跟她是什麼關係?憑什麼一口一個郎君的叫你?”
江常素不需顧忌昏迷的玉璃霜,寒著臉質問起洛思凡。
自打兩人在金棺中卿卿我我開始,江常素就瞅著兩人關係極不正常,玉璃霜犯了花癡一樣的表情,眼神,根本就毫不掩飾。
洛思凡探手接過玉璃霜的脈門,指尖傳來的脈息雖亂,倒還沉穩有力,把心放下了。
麵對江常素的質問,洛思凡同她一樣滿腹疑竇,不知從何答起。
抱著玉璃霜,洛思凡鎖錮的仙魂躁動不已,那種微妙的感覺,他更無法訴諸於人。
“我怎麼知道?貴宗的宗祖,我也是頭一次碰到。”
洛思凡有些言不由衷,回應了目光灼灼,不肯罷休的江常素。
“宗祖的墓室,如此隱秘,林長老,你又是如何尋到此處的?”
江常素懷疑之色不減,繼續追問。
“這事,我也覺得奇怪。江宗主,石乳溫池中似乎有物召喚,我循著味一直向下,在池底胡亂找了幾下,就摸到此地了。”
洛思凡半真半假解釋了一番,態度還算誠懇。
江常素對這種不清不楚的解釋並未滿意,卻並未追究,縈繞在她腦中的,是更為關鍵的疑問。
“此事以後再說,給我老實交代,開啟墓穴之法,你又是從何處知道的?”
江常素不依不饒,略帶冷嘲地瞪著洛思凡,顯然,洛思凡再不給她一個明確的答複,難保她不會當場暴走。
這一天經曆的,比她在山中清修百年碰上的事還多,連萬年前的宗祖都在眼前複活了,要說與洛思凡毫無乾係,打死她也不會相信。
“江宗主,這事嘛,說複雜,挺複雜的,往簡單了說,隻怕你要說我在忽悠你…”
洛思凡有些為難,洞穴中的滿天星光,他識得,那是指星掩月之陣,在仙界常用於葬儀,既可昭示葬者身份,亦可隱藏墓穴,各具神威。
正是指星掩月陣散逸的仙韻,吸引著他潛入池底,發現了玉璃霜的墓穴所在。
江常素貴為一宗之主,仍舊是雲洲凡人,他若是太過坦白,不但毫無益處,恐怕還會引禍上身。
江常素見他吞吞吐吐,咬牙斥道:
“找簡單的說,本宗主自會判斷!”
洛思凡點點頭,籌措出幾句忽悠之詞:
“在下自幼勤學,人文地理,卜算術數,丹道劍術,陣卦器樂,百家諸技,都愛好這麼一些,讀書遊學,比常人麼,也勤快了些。能識得墓穴前擺出的陣法,推解出入墓之道,在下並不覺得有多稀奇啊。”
江常素聽得天花亂墜,狐疑地打量著矜然自許的洛思凡:
“林長老竟如此博學?本宗主倒是失敬了,若有機會,定會向林長老多請教請教!”
洛思凡伸手擺了擺:
“江宗主客氣了,在下涉獵雖多,雜而不純,往往淺嘗輒止,哪敢讓宗主請教!這指星掩月之陣,既是玉宗祖所為,想必她的卜陣之法造詣深厚。江宗主等她醒了,請教貴宗祖才是正道。”
幾句話便將陣法之道扯到了玉璃霜頭上,洛思凡的表情,似極為仰慕玉璃霜的能耐。
江常素果然將滿腹心思轉到玉璃霜身上,凝視著洛思凡懷中沉睡的玉璃霜,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宗祖天縱英才,自然精擅此道。這次如能複歸本宗,那麼…”
合歡宗被徐原象禁錮了近千年,人眾凋零,形將勢微,若說江常素沒有率眾而出,於雲洲天下重開山門,光大宗派的心思,那是不可能的。
懾於白蘭之威,江常素周旋雌服於她,平日哪敢做此想法,不過,宗祖既已複歸,如有傳聞中那般神通,江常素便起了些推波助瀾的心思。
“隻不過宗祖她…行事有些出人意料啊,莫不是沉睡萬年,把腦子睡壞了。”
江常素忽喜忽憂,眉頭漸緊,倒是不再去追究洛思凡。
洛思凡懷裡嚶嚶輕響,卻是氣急攻心的玉璃霜在悠悠醒轉。
江常素聞聲倒退三步,深怕這宗祖醒來時翻臉。
洛思凡不敢鬆手,鼓起勇氣顫巍巍抱著這喜怒難測的美人,俯首看著她皺眉輕哼,一雙長睫忽閃著將開。
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又從仙魂中震泄而出,掀得他的靈嬰有些迷醉。
細碎模糊的數幕場景,灌入了他的回憶之中,隱約的人影中,某人的身形,氣韻,與懷抱中的玉璃霜,有兩,三分相似。
洛思凡心中意動,投向玉璃霜的眼光,添上了些許柔色,幾分關注。
懷中的玉璃霜,掙動了一下,反而安靜了,眉舒鼻挺,氣息勻淨,一點沒有醒來的意思。
一息,兩息…
久候仍不見醒,洛思凡無聊至極,連玉璃霜的睫毛都數了數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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