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崇行至大皇子處,見宮中亮著燈,也不急著進去,喚來宮人,問道:“太子方才來過?”
宮人回答道:“來過,大皇子身子不好,怕見麵反倒傷懷,便沒叫人進來。”
趙崇點頭,又道:“大皇子晚膳用的如何?”
宮人道:“今兒下晌,大皇子說想吃魚肉羹,便叫膳房做了,用了有小半碗,其餘照舊是些清淡時蔬,再沒彆的。”
與趙珺說的一般無二。
趙崇心中突然升起些許愧疚,趙珺,當得起仁厚二字。
正要轉身離開,趙琮卻打開門,道:“父皇來了卻不進門,是怕兒臣過了病氣?”
看到趙琮酷似張皇後的那張臉,趙崇笑道:“這麼大人了,還這般小性兒。”
趙琮臉上依舊淡淡的,道:“兒臣這身子,也不知能撐到哪一日,小性兒便小性兒吧!”
這般自暴自棄,倒惹得趙崇愈發心疼,板著臉道:“莫要胡說,你若叫父皇白發人送黑發人,父皇可不依你!”
終歸是自己欠他們母子的,何況琮兒本就占嫡占長,這江山到頭來,還是他的。
趙琮側身將門讓開,道:“父皇既來了,便進來坐坐,夜風涼,若風寒了,倒是兒臣不孝。”
趙崇有些受寵若驚,趙琮性子冷清,甚少與自己這般親近,道:“既如此,父皇少不得要與你對弈兩局。”
趙琮將人請進屋,道:“淩霄,擺棋盤。”
趙珺在青鸞宮逗留許久,直到快子時才離開。
次日一早,風貴妃便著盛裝,帶著趙琳前去請罪,道:“臣妾婦人之見,惹皇上心煩,特來請罪,望皇上看在臣妾為人母的心思上,莫要與臣妾計較。”
趙崇見她如此深明大義,親自將人扶起。
趙琳緊隨其後,道:“父皇,琳兒願意前去北狄。”
“哦?”
趙崇有些意外,道:“你小小年紀,隻身前去,不害怕?”
趙琳聞言,眼中閃過明顯懼意,隨後目光直視趙崇,道:“琳兒不怕!母妃說了,無論多遠,父皇定會護琳兒周全。”
皇上滿意,點頭道:“琳兒說的對,父皇,定會護著你。”
得了允諾,趙琳笑的愈發開懷,臉上未褪去的稚氣直戳趙崇心底。
長歎一口氣,對著鳳睿道:“愛妃,難為你將兒女教的這般好,朕該謝你。”
鳳睿難得沒有規矩,嬌嗔道:“皇上儘說昏話,您於臣妾而言,是天子,也是夫君,為夫君相夫教子,本是婦人職責。”
說到此處,她軟軟瞪了趙崇一眼:“皇上昨夜還說珺兒生分,臣妾瞧著,皇上與臣妾才是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