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正要將人下了獄,卻聽聞殿內傳來鳳貴妃聲音道:“元寶,將人帶進來。”
“是。”
元寶隻得將人帶進去,又道:“娘娘,悅嬪”
崇帝道:“此事說來荒唐,既然她從前是鳳家婦,並未行休妻之禮,便著人送回鳳家自行處置。”
元寶應聲退下,喚了兩個穩妥的,押著荀恩往鳳家送去。
崇帝辦靠在龍椅上,道:“朕本不欲再見你,虧得貴妃求情,如今,你有什麼話,說罷!”
張皇後抬眼看著坐在一處的兩人,頭一回覺得這般刺眼,道:“皇上,臣妾與您夫妻二十三載,你對臣妾,當真半點情分也沒有了,嗎?”
崇帝神色淡淡看著她,半晌後,眼底閃過一絲殺意,道:“朕這一生所做之事,最荒唐的一件,就是當年執意要立你為後。”
“這麼多年,你對朕恨也罷,怨也罷,都過去了,朕不與你計較。”
張皇後聞言,心底才微微一鬆,就聽崇帝話音一轉道:“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縱著敦王謀反,朕前半生所做錯事太多,落得今日地步,亦是報應使然,原本不想再造殺戮。”
“可你混淆皇室血脈在前,縱容敦王謀逆在後,就憑這兩點,朕便饒你不得!”
張皇後身子一軟,坐在地上,連忙解釋道:“皇上,臣妾並非有意混淆皇室血脈。”
“當年臣妾入宮時,並不知曉有了琮兒,那年木蘭秋獮遇襲,便是臣妾所為,原想借機墮了那胎兒,誰料張太醫愣是將孩子保住了。”
“自他出生後,臣妾沒有一日不提心吊膽,生怕他長相隨父,才將他困在宮中不許見人。”
“原想著,憑著陛下對我的寵愛,再孕是必然,臣妾盤算著,等臣妾生下真正的嫡子,那時便一切都好辦了,這這麼多年,臣妾始終沒有身孕。”
“後來鳳睿進宮,更是將您的寵愛分去一大半,臣妾隻能鋌而走險,好在琮兒自小便生的像極了臣妾,臣妾這才得以安心幾分。”
“原想著等他及冠後,便叫他慢慢見人,可太子傷了一回,陛下竟將琮兒忘了個一乾二淨,叫臣妾如何甘心?”
崇帝再聞太子受傷一事,心中愧疚更甚,拳頭緊緊握起,鳳睿見狀,輕歎一聲,到底將手附在崇帝手背。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崇帝心中此刻想著同一句話,沉默良久,才歎氣道:“如今下場,皆是自尋死路,怨不得旁人,朕同你,皆是如此。”
說罷喚來姚珩擬旨。
皇後張氏,懷執怨懟,數違教令,不能撫循它子,訓長異室,宮闈之內,若見鷹鸇。既無關雎之德,而有呂、霍之風,豈可托以幼孤,恭承明祀,今遵祖宗禮法,廢黜其皇後之位,貶為庶人,發配邊疆。
國師駱遠,德行有失,品行不端,先有誘騙皇子之責,後有覬覦宮妃之罪,處斬立決。
待處理完這兩人,崇帝精氣神已然耗儘,單坐著也不能夠,元寶隻能並鳳貴妃將人扶上龍榻。
待崇帝喘勻了氣,儼然已是彌留之際,抓著鳳貴妃的手費力握了握,道:“睿兒出去,待會莫要嚇到你。”
鳳睿看著他蠟黃中泛著青灰的臉,緩緩搖頭:“臣妾不走,臣妾不怕,皇上安心睡。”
崇帝有些失笑,道:“朕又不是小孩子,做什麼這般輕言細語,怪不習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