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燁安一番話惹得努爾哈赤頻頻皺眉,同他說句話,怎麼就這般費勁?
本想循序漸進,眼下看來,倒不如直說來的痛快!
隻一點,姬燁安雖說崇尚華夏禮儀,但要將北狄律法依照著彆國做整改,就算是徹底依附於華夏了,也不知他能不能同自己站在一邊。
努爾哈赤思緒飛速轉變,而後神色認真道:“北狄律法鬆散,且有許多不足之處,若本王依照著華夏,將北狄律法加以整改,不知王爺以為如何?”
姬燁安聞言,心底微驚,沒料到努爾哈赤一屆武夫竟也能粗中有細,一針見血指出北狄當下最大的隱患。
到底是皇兄慧眼識珠,臨走前親手將北狄交給努爾哈赤。
北狄如今就是一頭性情暴戾的猛獸,雖不缺勇猛,但律法鬆散,各個部落間誰也不服誰,長此以往,定有亡國之禍。
這種情形下,隻有將它交給另一頭猛獸,才有可能力挽狂瀾,起死回生。
這頭猛獸,就是努爾哈赤!
姬燁安壓下心中震驚,試探道:“單於,請恕在下直言,若將北狄律法參照華夏整改,那北狄伺候千百年,將會徹底依附於華夏,就算這樣,單於也不在意?”
努爾哈赤不在意道:“屈居人下過安生日子多好,本王隻想北狄百姓吃飽穿暖,沒有一統天下的雄心壯誌。”
努爾哈赤這番話,叫姬燁安徹底放了心,起身鄭重行禮道:“單於聖明,若您有用得上的地方,姬燁安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成了!
努爾哈赤高興之餘,也欽佩姬燁安的豁達通透,起身將人扶起,也不客氣,道:“本王對華夏律法並不熟悉,屆時少不得王爺費心。”
說罷想了片刻,又道:“若姬琨有想法,王爺儘可帶著他一同商議此事。”
姬燁安有些猶豫:“這怕是不妥”
“沒什麼不妥,你照本王說的做便是。”
努爾哈赤不容拒絕,將事情交代好就打發走人,他向來愛自由,若姬琨出息,將來便可將手上這塊燙山芋丟回去,他每日不用上朝,摟著佳人想睡到幾時就睡到幾時,不知有多自在!
姬燁安得了差事,心頭正熱,從努爾哈赤處告辭後,便立刻去尋姬琨。
姬琨自努爾哈赤登基後,便甚少出自己的氈帳,除了去諾敏夫人處探望,其餘時間不是看書就是寫字,存在感頗低。
姬燁安來時,他正捧著本錦玹送來的雜記看,將人迎進門,道:“王叔今日怎麼得空過來?”
“琨兒,我有事同你商議。”
姬琨不解,他如今不過活死人一般,有什麼值非得同他商議?
想起姬燁安喜飲中原茶,拿出壓箱底的一點,沏好茶才緩緩道:“王叔,您若有事,便說吧!不過我如今什麼境遇,您也知道,隻怕愛莫能助,隻能幫著出出主意。”
姬燁安搖頭,道:“你一定幫得上!”
“既如此,王叔直說便是。”
姬燁安茶都顧不上喝,便將努爾哈赤一番話原封不動說與他聽。
姬琨聞言,心中震驚不比姬燁安少,這事若換做他,姬琨自認做不到努爾哈赤這般。
“皇叔,單於他,當真如此說的?”
“我有什麼立場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