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蘭回院裡才換了身衣裳,就聽奶娘在門外說話:“哎呦!這不是蘭心姑娘嗎?怎麼這會來了?”
“何嬤嬤,我家奶奶請司姑娘移步蒼梧院,一同用晚膳,還請何嬤嬤告知姑娘一聲。”
“哎哎!姑娘就在屋中,我這就叫她去。”
何嬤嬤腳下急,幾乎才說完,門已被推開:“姑娘,蘭心姑娘來了。”
“快叫她進來。”
蘭心進屋,規規矩矩行禮,又將方才的話重複一遍。
司若蘭聞言,內心止不住的高興,表嫂這是要幫自己了!
“有勞姐姐跑一趟,我稍後便去!”
說著迅速看了何嬤嬤一眼,何嬤嬤會意,摸了塊碎銀子遞過去:“姑娘受累跑一回,彆嫌棄,拿去喝口熱茶潤潤嗓子。”
蘭心婉拒:“嬤嬤言重了,自家人,不必客氣,二奶奶還等著回話,我先走了。”
何嬤嬤送蘭心出去,回來後道:“到底是大家出來的,奴婢都和旁人不一樣,從前在金陵,丫鬟見了銀子眼睛都亮上幾分,這姑娘竟沒瞧一眼。”
連翹道:“蘭心是侯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在鳳府得臉的很,奴婢聽聞,和侯爺身邊的侍衛定了親,往後也是半個主子,自然瞧不上咱這三瓜兩棗。”
“行了,彆說些有的沒的,來替我梳妝。”
司若蘭自回府後,便時不時想起蕭錯那張臉,一頓飯吃下來心不在焉。
姚靜姝自然看出異樣,問:“表妹今日怎麼了?丟了魂兒似的。”
“沒,沒有。”
司若蘭心虛,說話也跟著有些結巴。
姚靜姝道:“今日請你來,就是敞開了問問你,到底想尋個什麼樣的夫家?我也好替你留意著。”
司若蘭想了想,道:“表嫂,我隻想找個婆母待我好,夫君能真心疼愛我的。”
“就像,鳳伯母待你那般。”
姚靜姝愣了愣,這倒是把她難住了。
當時鄭德音情況特殊,平心而論,若她嫁進鳳家時,鄭德音不在病中,身體康健,她也不能保證,兩人還能不能像如今這般親如母女。
“天底下,本就沒有理所當然的好,你想要什麼,要用同樣的東西來交換,人心換人心,就是這個道理。”
“不管是我和母親,還是我同侯爺,也不是頭一天就是這樣的關係。”
甚至鳳霄同她初成婚時,互相猜忌防備,也是經曆許多才有了轉變。
司若蘭道:“表嫂說的我都懂,金陵我是決計不能再回去了,我隻想找個家中人口簡單,家境殷實最好,若不能,也不強求,隻一點,我從此以後,不想再受任何委屈。”
姚靜姝撫了撫額,這著實叫人頭疼,眼下京中,還真尋不到這樣的人家。
“好,我知道了,金陵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叫母親去信,就說你要在京中留一段時日,這期間,你安心等著便是,若有合適的,我便安排你們相看。”
“看的滿意,就成,不滿意,你不能怪我,我已然仁至義儘。”
“多謝表嫂。”
姚靜姝這般態度,已是足夠叫人驚喜,司若蘭再不敢有旁的要求。
不管怎麼說,能徹底脫離金陵,總歸是幸事一件。
鄭德音第二日便叫人給金陵去信,司家很痛快,回信連帶著兩千兩銀子一同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