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愣神的時候,門外侍衛稟報道:“單於,荷娜夫人求見。”
努爾哈赤甩了甩頭,懷疑自己聽錯了,又確認一回。
“你說誰?”
“荷娜夫人。”
“請進來。”
努爾哈赤有一瞬雀躍,荷娜夫人在,便說明那女人也在!
不自覺低頭看了看自己衣著,還算得體,想了想,又順手抓起桌上一本書,做做樣子也好。
否則她便以為自己因為姬錦玹,連政事也放任不管。
荷娜夫人行了宮帳,行至不遠不近的距離,行禮道:“參見單於。”
“夫人請起。”
荷娜夫人起身,不等努爾哈赤問,便主動說明緣由,道:“不瞞單於,我今日,是為錦玹而來。”
這般開門見山,努爾哈赤欣賞,道:“夫人坐。”
荷娜夫人坐在右側第二個位置,同努爾哈赤中間還隔了一個位子。
“今日來的冒昧,但錦玹那樣,當母親的看著實在心疼,還望單於勿怪。”
她的女兒她知道,那樣子,分明是將努爾放在心上的,兩人總這樣誰也不說,總不是個辦法。
努爾哈赤神色淡淡,隻當荷娜夫人來當說客,是為姬琨來,道:“本王並未說不叫她走,但姬琨,是自己願意留下。”
“況且,他亦是北狄臣民,理應為北狄儘一份力。”
各部落間勢力錯綜複雜,不可能人人都服律法,屆時,他定要前去平定內亂,姬琨得留著坐鎮。
“單於誤會了,荷娜今日求見,是想問單於一句話,您長久以來厚待錦玹,是為先王,還是為自己?”
努爾哈赤皺眉,自然是為他自己,這有什麼可問的?
“夫人此話何意?”
荷娜夫人道:“單於若對錦玹無情,隻為先王托付,那便放她離開吧!”
“可若單於待錦玹有意,荷娜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單於給錦玹一條台階下。”
“她心裡,未必沒有單於,不過是被過去身份所困,一時間無法麵對。”
努爾哈赤沉默,他給的台階,隻怕那女人瞧不上,兩人相處時間並不短,就是塊石頭,也該捂熱了。
他長這麼大,還沒對誰那般討好過。
“你說的我都知道了,夫人請回吧!”
努爾哈赤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姬錦玹沒想明白,叫她自己靜一段時日也好。
荷娜見狀,心中暗歎,這兩人都是強脾氣,看來,他們之間的結,隻能靠自己解開。
起身回宮帳。
女使見她去而複返,驚訝道:“夫人沒走?”
荷娜彎唇道:“不走了。”
女使有些歡喜,道:“奴這就給您鋪榻。”
她跟隨荷娜夫人多年,是有些主仆情意在的,不走自然最好。
姬錦玹在宮中晃悠許久,直到日頭偏西,才失魂落魄到宮門口,問了車夫,卻道荷娜夫人已回宮帳。
錦玹嘴唇微抿,也好,她這般冒失將阿姆帶出去,也不知何去何從。
卸了馬車,獨自策馬離開。
車夫得了努爾哈赤吩咐,也不攔著人,喚來同伴將馬車停好。
待宮門口再沒有人,努爾哈赤才從一宮帳後顯出身形,眼下北狄朝政事多,還是先將律法推行之事辦完,再談兒女情長。
左右人在鳳霄地盤上,總不會出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