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衙役口中的“野狗”正順著北狄邊境,一路往西戎方向趕去。
馬車中,坐著位身披鬥篷的老者,半張臉幾乎都被鬥篷遮住,隻能在他抬頭時瞧見一雙陰鷙狠厲的眸子。
瞳孔灰白,恍若死人一般,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叫人看著就害怕。
張煜正處理著身上傷口,臉色有些蒼白,身旁季珊抬手要幫他,被他輕輕推開。
季珊遭了拒絕,有些委屈,老者見狀,道:“煜兒,事到如今,你還要任性嗎?”
“就因為你的任性,張家上百口人,儘數葬身皇陵,可憐你父親,連個墳墓都沒有,你卻在這裡頹喪著臉給誰看?”
張煜聞言,沉默半晌,朝季珊伸出胳膊:“師父教訓的是,弟子知錯。”
“知錯就好,這次的事,總該叫你長了記性,日後行事,切莫自作主張!”
“是。”
張煜呆呆坐著,任由季珊幫他處理胳膊上的燒傷,對接下來要去哪裡,毫不關心。
終歸是自己關門大弟子,季炎也不忍怪罪,道:“你放心,我定會叫那鳳霄魂飛魄散,以報你殺父之仇!”
“多謝師父。”
幾人輕裝簡行,走在路上壓根不起眼,直到進了西戎境內,都未引起旁人注意。
京中,刑部大牢。
青一靠坐在牆角,心裡焦急不已,在這破地方已經一個月了,也不知何時能出去。
一月前,青樓照常營業,卻見一桌客人吃了她家的飯當場吐血身亡,衙門當時便來了人,仵作驗過之後,確認飯菜有毒。
連帶著廚子小廝在內的六十口人,儘數下獄。
她是青樓明麵上的東家,自然也要來,原以為很快就能出去。
可才被關進來第二日,牢裡便失火了,聽說還丟了個要犯,官員盤查放火原因尚來不及,哪有空管她們一行人。
故而,青一就在這吃了一個月的牢飯。
明知有人故意陷害,又苦於不能自證清白,誰能想到好端端的,青樓會被一鍋端了。
眼下京中再沒有自己的人,這樣下去,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去,想著,再忍不下去,起身走到門口,隔著欄杆,道:“我要見宋大人。”
這樣做,青樓背後真正的主子便藏不住了,可眼下,青一實在沒有其他辦法,想出去,隻能冒險。
牢頭正聚在一起喝酒,轉頭不耐煩瞥她一眼,道:“宋大人何許人也?也是你想見就見的?”
青一道:“宋公子也行,勞煩大哥通傳一聲。”
“老子沒空!”
那牢頭眼神赤裸裸在青一身上遊移,嘴角溢出猥瑣的笑意,道:“小娘子,不如你叫我聲哥哥,我疼你!”
青一身後拳頭緊了緊,臉上笑意明媚,嬌聲道:“好啊!哥哥可要好好疼疼奴家,這破地方,奴家早就待夠了!”
那牢頭一聽,頓時兩眼放光,摩拳擦掌朝青一走來:“小娘子果真性情中人,哥哥這就來!”
牢頭喝的爛醉,拿著鑰匙晃晃悠悠許久才將牢門打開,身後獄卒見他來真的,有些害怕出事,道:“老大,要不還是算了吧!這娘們兒有些武功在身上,若叫她逃了,咱們這差事,算是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