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女士在傭人的攙扶下緩緩地走向房間,準備去好好休息一番。
隨著白女士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之中,偌大的客廳裡便隻剩下忙碌的傭人以及慕清蕊和蘇雯兩人。
此刻,慕清蕊正全神貫注地盯著手中那份屬於白女士的鑒定報告,心中可謂是五味雜陳。
慕清蕊不禁想著難道這位白女士跟她丈夫沒有仇嗎?如果沒有仇,那她的丈夫居然打她打的那麼嚴重。這個念頭不斷在腦海中盤旋,令她愈發感到糾結萬分。
一旁的蘇雯則默默地注視著神情專注的慕清蕊,幾次想要開口卻都硬生生咽了回去。
終於,慕清蕊察覺到了身旁母親那欲言又止的模樣,於是主動問道:“怎麼了媽媽?您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聽到女兒的詢問,蘇雯的眼神開始變得有些飄忽不定起來。
蘇雯深知一旦將心底的想法說出口,很可能會引起慕清蕊的反感,可若是閉口不言,蘇雯又覺得如鯁在喉。
猶豫再三後,蘇雯還是輕聲囁嚅道:“沒……沒事,媽媽沒事兒……”
慕清蕊又怎會輕易相信蘇雯這番說辭呢?她皺起眉頭說道:“有話您就直說好了,不必如此遮遮掩掩的,老是讓我這樣胡亂猜測,隻會讓我心生煩躁。”
見慕清蕊態度堅決,蘇雯心知不管說不說橫豎都會惹得慕清蕊不快,倒不如索性把話說開。
於是,蘇雯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寶貝啊,你對待那位白女士真是細致入微呐!媽媽著實沒有想到,你竟能如此用心地照料她。”
對於蘇雯的這番誇讚,慕清蕊顯然有些不明所以。
慕清蕊眨了眨眼,一臉疑惑地回應道:“媽媽,你這是什麼意思?白女士是個孕婦啊,況且她之前還遭受過那般嚴重的毆打,身上傷痕累累的,太可憐了,於情於理,我自然應該對她多加關照才是。”
蘇雯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雙手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慌亂:“媽媽真的沒有彆的意思隻是看到你如此細心周到,我感到非常驚訝和意外罷了。”
但是慕清蕊卻依然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清楚蘇雯為何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難道這僅僅隻是一句蘇雯對她再平常不過的誇獎而已嗎?她皺起眉頭,疑惑地問道:“這有什麼問題嗎?”
蘇雯看著慕清蕊那副茫然不解的模樣,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深深的失落感。
顯然,蘇雯自己剛剛所說的那些話並沒有被慕清蕊理解到,更彆提達到自己所期望的那種效果了。
於是,她隻能無奈地苦笑一聲,輕聲說道:“沒什麼啦,媽媽就是隨便感慨一下而已。”
聽到這話,慕清蕊的眉頭愈發緊鎖,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情。
然後慕清蕊直直地盯著蘇雯,語氣生硬地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就直說好了!彆總是這樣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沒嘴嗎?嘴巴可不單單隻是用來吃飯的,它更重要的作用應該是表達想法和情感啊!如果連話都不說,那長著一張嘴還有什麼意義呢?”
此時的慕清蕊顯然已經失去了耐心,語氣冰冷甚至帶著不耐煩的激動。
麵對慕清蕊這般急切而冷漠的態度,蘇雯的身體猛地一顫,原本緊緊攥著衣角的手此刻更是因為過度用力而使得指節泛白。
淚水不受控製地順著蘇雯的臉頰滑落下來,她抽泣著說道:“媽媽隻是覺得你從來都不曾像對待白女士那樣對待過媽媽,甚至連一半都遠遠不及啊”
說到最後,蘇雯幾乎泣不成聲,整個人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蘇雯用雙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臉龐,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從她纖細的手指縫隙間滑落而下,一滴又一滴地掉落在冰冷的地麵上,好像還發出了清脆而微弱的聲響。
“而且……就算是每次看到彆人家的女兒對她們母親無微不至的關懷時,媽媽心裡其實是特彆羨慕那些被女兒疼愛的母親們,想著你那麼對我會是什麼模樣,但當時媽媽並沒有過多地去思考這個問題。”
“還一直寬慰著自己說,這可能僅僅是因為你的性格比較內向和含蓄,不太擅長直接表達內心深處的情感罷了,可是如今看來,事實並非如此啊!原來不是什麼性格原因,而是出在了人本身上麵!”
聽到這裡,慕清蕊不禁驚愕得張大了嘴巴,她怎麼也想不到蘇雯心中竟然會存有這樣的想法。
她下意識地抽動了一下嘴角,整個人都呆住了,腦海裡一片空白,完全不知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麵。
她眉頭緊皺,努力地回憶起過往與蘇雯相處的點點滴滴,還有今天對白女士的做法,試圖找出到底哪裡出現了偏差。
然而任憑她怎樣絞儘腦汁,始終都無法察覺到自己對待白女士和蘇雯存在絲毫不同之處。
在她的認知當中,都是平等相待、一視同仁的呀,難道真的如蘇雯所說,自己竟不知不覺地做出了差彆對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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