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林海雪原,冷風呼呼的吹過。
崗嶺子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地的獵物。
韓永勤在周圍撿了一大抱枯樹枝子和枯葉,從兜裡掏出火柴盒,把火攏上。
楊大海和受傷的大黃狗躺在火堆邊兒上烤火。
這一天一直在山裡奔波,從被大炮卵子挑飛,到刀殺大炮卵子,楊大海是真累了。
他背靠著大青楊,把帶上山的高粱餅子烤熱,掰成兩半兒,夾上白蘿卜條鹹菜和熊腿肉,大口吃了起來。
懨懨的趴在地上的大黃狗聞見熊肉的香味兒,嘴裡低低的發出嗚咽聲。
這是餓了。
楊大海對不遠處的張隨心說,“張叔兒,給大黃狗喂點兒吃的吧!”
張隨心拖著一條瘸腿,正拿著侵刀小心翼翼的劃開大炮卵子的腹部,然後把劃開的地方用手指撐著,再緩緩的向下用刀。
他怕把大炮卵子的腸子割破了,整個大炮卵子的內臟都會被汙染,臭的哄的,沒法吃。
下物必喂狗,這是對獵狗勇猛追逐獵物的獎賞,更何況大黃狗受了那麼重的傷。
這時候,隨著刀鋒在大炮卵子肚皮上的移動,鮮血隨著腸子肚子流了出來,滿滿的一雪地!
張隨心從內臟裡挑出一個碩大的豬心,然後用刀切成四半,放到了大黃狗嘴邊兒。
大黃狗抬頭聞了聞,張嘴把一塊豬心叼進嘴裡,吃了起來。
張隨心愛憐的看大黃狗一眼,摸摸它的狗頭,柔聲道,“虎子,慢點兒吃!”
原來大黃狗叫虎子,楊大海心想,真是條好狗。
張隨心看楊大海和韓永勤一眼,語氣裡帶著一絲討好,“我給虎子噶塊兒肉吃行不?算我自己那份兒的!”
楊大海自然沒有意見,韓永勤哼一聲兒,也沒反對。
張隨心用刀在豬肚子上剌了一長條兒囊囊膪(肥肉),喂給了虎子。
其實,在這個缺少油水的年代,下水啥的不是什麼好東西,人們的最愛隻有肥肉,那就是油。
所以在獵到野豬的時候,人們往往會把豬下水給夠吃,而不會給他們野豬肉吃,尤其是囊囊膪,那簡直是敗家!
隻是虎子傷成這樣,沒人再計較這些。
韓永勤抓了好幾把雪把大炮卵子的內膛抹勻,這才坐下來休息吃飯。
兩人勻給張隨心餅子鹹菜和熊肉,張隨心擺擺手,“俺帶了,俺帶了,你們吃你們的!”
他從身後的兜子裡拿出來兩個窩窩頭,在火上烤焦,然後掰成一小塊兒一小塊兒的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