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秀梅的眼刀嗖嗖的,誰也不知道她啥時候來的。
楊大海咳嗽一聲,正色對李梨道:“初二我接你去縣裡看扭秧歌的。”
說完,和樸秀梅禮貌地一點頭,“樸嬸兒,我走了。”
樸秀梅沒搭理他,朝著地上“呸”的吐了口口水,朝天罵道:“不要臉!”
李梨心情很好,就像沒看見她媽一樣,嘴裡哼著“甜蜜的事業”主題曲,兀自回了屋。
臘月二十六。
淩晨四點,楊大海就醒了。
他精神奕奕的在院子裡打了套拳,收勢時,頭上微微見汗。
此時天上的星星還在眨眼,飛虎和大胖二胖都尚在窩裡熟睡。
楊大海掠過它們,從大胖懷裡拎起小猞猁,“吧唧”親了一口。
“唧唧~唧唧~”
小猞猁被親醒,睜著朦朧的大眼睛,依賴的在楊大海臉上蹭了又蹭。
折騰完小猞猁,楊大海又去撩次小肉鳥,結果小肉鳥直接飛到了櫃子頂,繼續睡覺。
不搭理他!
楊大海實在是沒事兒乾,隻能躺在炕頭上,繼續翻看《金瓶梅》連環畫。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嘭嘭嘭!”
“海子哥,砸乾鍋去啊!彆睡了!這好天兒,你咋還睡得著啊!”
“嘭嘭嘭!”
“醒醒啊!”
楊大海被敲門聲驚醒,他都不用開門看,就知道是韓永勤和張亮亮這倆損色。
砸乾鍋,是冬季捕魚的一種方法。
就是等泡子裡的冰凍到一定程度,小麵積冰麵下沉,把冰麵砸開,撈下麵的魚。
這種捕魚的方式,除了要對泡子裡是否有魚有所了解,還有很大的運氣成分在。
清晨的冷風呼呼的吹著,把剛從煙囪裡飄出來的煙都吹散了,空氣中彌漫著草木的味道。
孫秀芬把最後一碗羊湯盛滿,撒上一撮乾香菜,一撩簾子,進了屋。
“砸乾鍋?最近可能是鄉裡收魚,我看咱營子好多人都砸乾鍋去了!”
進山打圍需要技術,可砸乾鍋大家都會。
“聽說五毛錢一斤收的,不過人家不要小魚。”
楊大山把大果子掰成一段一段的,泡進熱乎乎的羊湯裡。
“五毛錢一斤?那可夠貴的!這要是弄個一二百斤的魚,能賣上百塊錢呢!”楊大美道,“年過活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