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砍的你嗎?你要賴也該去賴傷你的人呀,去睡那些傷你之人的床,跑我這兒來算怎麼回事。”林熙禾滿臉嫌棄,要不是眼前這男子的寶石確實值錢,她真想現在就把他趕出去。
紀濯被懟得啞口無言,沉默了下來。
他吃痛地坐起來,穿上衣衫。
“給了你那麼多寶石,你就給我買這衣服穿?”
“不穿就脫了。你外麵曬著的衣服也乾了,我待會兒給你縫了。”林熙禾一邊把米倒入米缸,頭都沒抬一下。
想了想又說道:“你的寶石不值錢,三個寶石才買了這些東西。”
“我給你的寶石,最小的那個也得值百兩。”紀濯語氣依舊平靜,暗自覺得眼前這女子就是個沒見過世麵的鄉野村姑,蠢笨得很,那麼多寶石竟然就換回區區三十兩銀子,當真是眼皮子淺,也不知自己怎麼就落到了她手裡,還得受這份氣。
“什麼?百兩?”林熙禾頓時覺得自己上當了,那該死的當鋪,真是坑人。還好隻賣了一個最小的,剩下的她打算藏起來,日後去大城市找個當鋪再賣。
林熙禾環顧自家屋子一圈,屋裡沒有合適藏寶石的地方。
“我去個茅房。你自己把衣裳穿好,要守男德,知道不?不然你會很危險哦。”
到了院子裡,她在屋子側麵的葡萄架下挖了一個坑,用布把寶石包起來藏了進去。
剛回來就聽到紀濯開口。
“我餓了。做飯去。”紀濯用著他慣用的語氣吩咐道。
“等會兒,我收拾好了就給你做飯去。”林熙禾不緊不慢地說道,今早她一碗清粥下肚,早就餓了。
她把買來的東西一件件安置好,又將新買的棉被整整齊齊地疊在床上,打開窗戶透氣,這才去了廚房。
紀濯依舊賴在床上,林熙禾剛看到他還有些滲血的傷口,也沒再趕他下床。
林熙禾洗了一把臉,便洗手做飯。
紀濯此刻毫無困意,透過打開的窗戶,看著林熙禾手忙腳亂地生火做飯。
一時間,他竟產生一種錯覺,這種鄉間生活平淡如水,倒也挺好。隻是,眼前這個女子,好好的,怎麼就長了一張嘴呢?從昨日到今日,他已經聽到她嘴裡吐出不少粗俗之語了。
林熙禾眼下心情極佳,今日買了半隻雞,她讓老板幫忙把雞肉剁開,特意留下一個大大的雞腿,配上黃豆一起炒,不一會兒,香味便飄散而出。
她都快忘了肉是什麼味道了。
紀濯突然也好奇起來,究竟是什麼菜,能把人饞成這樣?
他心裡竟有了一絲小小的期待。
很快,林熙禾做好了兩道菜和一個甜湯,端進屋裡後又去盛飯。
紀濯此刻是真的餓了,他強忍著疼痛起身,艱難地走到桌前。
林熙禾此時也端著兩碗米飯進了屋。
隻見她迅速放下米飯,然後直接把唯一的凳子拿起來,放在離紀濯更遠的位置。
紀濯開口,語氣中滿是藏不住的震驚:“你這是做什麼?”
“該我問你才對,我家就這一張凳子,你還想坐?”
紀濯語氣中帶著不悅:“我不坐凳子,如何吃飯?”
“你要麼站著吃,要麼去草堆上坐著吃,我給你把飯菜盛過去。”林熙禾指了指地上的草堆。
“又去地上吃?你當我是狗嗎?”紀濯麵色一沉,聲音拔高,身姿筆挺,即便傷口扯得生疼,也強行挺直脊梁,他紀濯,出身名門,自幼被眾星捧月,行走江湖亦是備受尊崇,何時被這般輕慢侮辱過,當下隻覺一腔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燒,幾欲噴薄而出。
林熙禾仿若未聞他語氣中的怒意,心下想著,一個現下連站都費勁的男人,能奈我何?她動作麻利地在其中一個碗裡夾上少量的菜,遞給紀濯。
“呐,你是我家下人,不能與我同桌吃飯,你吃這些就夠了。這頓飯夠吃兩頓呢,剩下的留到明日再吃。”說罷,林熙禾自顧自地坐下,先扒了一口大米飯放進嘴裡,一臉滿足。
“哇!終於又吃上米飯了。香噴噴~”
隨後,她也不管眼前站著的男人氣得快要冒煙了。
紀濯這才體會到什麼叫虎落平陽被犬欺。
以往彆說他用這般語氣說話了,就是他一個眼神,也沒人敢如此對他。
他心裡暗自補充:以上言語,不包括當今聖上、謝王爺、他爹娘、他恩師等十數人。
可如今,在這荒僻小屋,竟被個十六七歲的毛丫頭如此折辱,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不信邪,不信自己的眼神,震懾不住眼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隻要她抬頭瞧自己一眼,定能被那眼神中的威壓鎮住,乖乖就範。
“咳!”
他刻意清了清嗓子,試圖引起林熙禾注意。
然而,林熙禾仿若紮根飯桌,頭也不抬,繼續埋頭苦吃,對那咳嗽聲置若罔聞,手中筷子飛舞,夾菜扒飯,吃得津津有味。
“咳!!”
紀濯見狀,眉頭皺得更緊,提高聲調,再次咳嗽,眼眸中寒芒更盛,試圖用氣勢壓人可對方依舊不為所動,仿若沉浸在美食世界,外界紛擾皆與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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