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禾頓時咬牙切齒起來:“是你非要問,我說了吧,你又不信,不信也就罷了,還為此不高興。”
真是難纏得緊,難伺候極了,她在心中暗暗抱怨。
“我最厭惡他人欺騙於我。”紀濯沉聲道。
“哼,有誰會喜歡被騙啊。”林熙禾不甘示弱地反駁。
話落,兩人之間的氣氛又變得劍拔弩張起來,眼看就要再度拌起嘴來。
紀濯看著這絕不肯吃虧一句的林熙禾,心中那想要說話的欲望漸漸消散,隻覺與她這般爭論實在無趣,轉身搬著凳子去了院子裡。
今日紀濯抱林熙禾時,便清晰察覺自己的傷口仍需些時日悉心調養。
若前往客棧居住,怕是會泄露了行蹤,相較起來,還是這個人煙稀少的村子更好些。更何況林熙禾也並非時刻都那般令人厭煩。
次日白晝,林熙禾發覺腳踝傷勢已有明顯好轉,她試著走了幾步,感覺並無大礙。
待至下午,她於院中愜意地曬著太陽,院外卻突兀地響起一陣敲門聲。
彼時,紀濯正在屋內。
林熙禾透過門縫向外窺視,來人正是葉雲帆。
“林姑娘,我來瞧瞧你的腳傷恢複得怎樣了。”葉雲帆站在門外,瞧見林熙禾,語氣彬彬有禮。他手中提著兩包果子,隻是臉上神情,已不似往昔與她共處時那般愉悅歡快。
“你怎麼來了?”林熙禾打開門,微微仰頭看向門外之人,輕聲說道,“今日已好了許多。”
“我能進去嗎?”葉雲帆輕聲詢問。
原來,昨日那壯碩村婦被摔在地上後,磕掉了一顆牙齒,回家後便叫嚷著要去城裡尋大夫診治,直喊全身疼痛難忍。
她來到林家醫館,嘴裡依舊罵罵咧咧,不停嘟囔。
更是肆意添油加醋,將林熙禾家中藏了男人之事宣揚開來,還在林老大夫麵前百般詆毀,對林熙禾的謾罵極為難聽,汙蔑她在村裡勾三搭四、行為不檢。
葉雲帆自是不會輕信這些謠言,可葉老大夫家族數代皆居住於杏花村,極為看重家族名聲。
若林熙禾名聲受損太過嚴重,他定然不會應允兒子迎娶於她。
正因如此,才逼迫葉雲帆前來一探究竟。
“你要去我家裡?”
“可是不方便?”葉雲帆小心翼翼詢問道。
林熙禾瞬時想到,昨日那般情形,村裡恐有不少人已知曉自家有個男人,此事怕是難以隱瞞,當下之急,便是要為紀濯謀劃一個合理的身份了。
無奈之下,林熙禾隻能強裝鎮定:“當然可以,正巧我兄長在家。他於外地歸來途中遭遇山匪,不幸受傷,如今正在家中養傷。”
言罷,她側身讓開一條通道,示意葉雲帆入內。
“你兄長在裡麵?”葉雲帆問道。
林熙禾故意提高音量,好讓屋內的紀濯也能明晰自己的意圖:“沒錯,是我同父異母的兄長。前些日子便已抵達此處。”
葉雲帆聞得這般解釋,心底那絲憂慮緩緩散去,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見林熙禾對自己這般坦誠,又知曉家中那男子僅是其兄長,因傷留宿於此倒也在情理之中,心下愈發釋然。
“既已受傷,為何不喚我前來相助診治?”葉雲帆再度問道。
“因……因為我已無多少銀子了。”林熙禾垂首,神色忸怩,支支吾吾地回應著。
“你我之間,何須提及錢財之事?莫要讓兄長久等了。”葉雲帆口吻親昵,順口喚了一聲兄長,那親近之意仿若渾然天成,毫無刻意造作之感。
待兩人踏入屋內,林熙禾瞧見紀濯麵色陰沉得似能滴出水來,趕忙在葉雲帆身後雙手合十,對著紀濯做出一個求饒的姿勢。
紀濯卻隻是冷著臉,對她的哀求毫無回應。
葉雲帆進屋後,見紀濯正坐在那用板凳與門板臨時拚湊而成的床邊,當即行禮問候:“林大哥。”
紀濯仿若未聞,依舊自顧自地擦拭著手中的劍,對葉雲帆的行禮視而不見。
葉雲帆見狀,尷尬地收回行禮的姿勢,心中雖有些許不自在。
同時,他首次目睹林熙禾的居住環境如此寒酸簡陋,心底不禁泛起一絲憐惜之意。
遙想林熙禾初至杏花村落腳之時,葉雲帆也曾詢問過她緣何獨自一人來到此地。
彼時林熙禾正處於萬念俱灰之際,麵對真心關懷她的人,也隻是透露家中突遭變故,隻剩下生死未卜的兄長與自己相依為命。
如今這編造的故事竟能與現狀巧妙契合,總算是能給父親一個說得過去的交代了。
見紀濯沉默不語,林熙禾急忙開口介紹:“濯哥哥,這位是我們村的葉小大夫,今日特意前來探望我。”
“林大哥,我略通醫術,倘若您不嫌棄,我可為您瞧瞧傷勢。”葉雲帆誠摯地說道。
紀濯這才不緊不慢地回應:“不必了,不過是皮外傷罷了。”
見紀濯這般不領情,林熙禾趕忙補救:“我兄長向來如此,連與我都言語寥寥。屋裡寒冷,我們還是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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