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濯微微皺眉:“可是我這樣,又給了你壓力?”
“不是的,阿濯。”林熙禾輕輕搖頭,目光溫柔而堅定地看向紀濯,“有你護著我,我心裡特彆踏實。”
林熙禾話音剛落,一旁搖籃裡的嬰兒突然“哇”的一聲啼哭起來,那稚嫩的哭聲在安靜的屋子裡格外清晰。
“噢噢,不哭不哭,糖寶乖……”林熙禾趕忙俯下身,動作輕柔而迅速地將糖寶抱在懷裡,一邊輕聲哄著,一邊輕輕搖晃著身體,臉上滿是慈愛。
紀濯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他隻覺得眼前的畫麵有些違和,林熙禾明明還帶著少女的青澀與純真,可懷裡卻已經抱著剛出生不久的糖寶了。
糖寶被林熙禾抱在懷裡後,感受到了母親的安撫,還沒等奶娘趕來,那哭聲就漸漸止住了,小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珠,眼睛卻已經好奇地四處張望了。
紀濯忍不住站起身,走到林熙禾麵前,目光緊緊地盯著糖寶那圓溜溜的眼睛,眼神中滿是喜愛,輕聲問道:“我能抱抱她嗎?”
林熙禾抬眸,輕輕點了點頭,將懷裡的糖寶小心翼翼地遞給紀濯,然後又仔細地調整著紀濯的姿勢,輕聲叮囑道:“小心點,托住她的頭。”
林熙禾看著眼前這個男子,心中泛起一陣暖流。
在她心裡,若是能有什麼人對她的孩子好,除了身邊那幾個生死與共的人,就隻有紀濯了。
此刻,看著紀濯抱著糖寶的樣子,她心裡是難得的安定。
糖寶在紀濯懷裡,出奇地乖巧,小身子安靜地蜷縮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紀濯,嘴裡還不時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
“她長得真像你啊。”紀濯滿臉都是溫柔的笑意,眼中滿滿的都是寵溺:“尤其是這雙眼睛,又大又亮,跟你一模一樣。”
林熙禾沒有回應紀濯的話,而是微微抿了抿嘴唇,沉默了片刻後,緩緩開口道:“你與孫姑娘如何了?”
“退婚了。”
紀濯微微一怔,隨後低頭,目光盯著林熙禾的眼睛,想要從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情緒的波動:“她主動去奏明陛下的。”
林熙禾聽了,臉上並沒有太多的驚訝,仿佛早有預料一般,問道:“原因呢?”
“她爹參與買賣官員,被我掌握到了把柄。”紀濯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她若沒了家世,怕也什麼都不是了。想必是權衡利弊後,她選擇與我退婚,保住她父親的官職。”
想起之前的事,紀濯的眼神變得有些冰冷:“起初她還不願意退婚,是我讓人將她關了十幾日,她才鬆口的。”
紀濯目光又重新回到林熙禾的臉上,緩緩說道:“熙兒,我做這些,隻是為了自己。若是娶不到心愛的人,我便不娶。把我不喜歡的人娶回來,隻會耽誤她的一生;把我討厭的人娶回來,恐怕用不了幾日,我弑妻的名號就會傳遍整個京城。我不會再逼你了,你能不能彆再逃了?”
林熙禾微微低下頭,不敢直視紀濯的眼睛,伸出手指輕輕逗弄著糖寶的小手:“阿濯,你喜歡她嗎?我的女兒。”
紀濯被林熙禾的話問得一愣,像是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問題:“我喜歡你生的孩子。隻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林熙禾咬了咬嘴唇,深吸了一口氣,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你能幫我照看她嗎?”
“什麼意思?”
紀濯心中猛地一沉,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他緊緊地盯著林熙禾,眼神中充滿了疑惑與不安:“為何如此問?”
“顧青淮在南詔遇險了,想必,你也知道這件事。”林熙禾緩緩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紀濯,“我知道他沒死,我想去尋他。”
紀濯上次為了找自己,費了多少心力,如今若是自己再一聲不吭地逃走,真不知道他會變成什麼樣子,所以她決定還是向紀濯坦白。
紀濯聽了這話,如遭雷擊,整個人愣在原地,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心中五味雜陳,林熙禾對顧青淮的深情,他一直都知道。
來之前,他還心存一絲僥幸,以為林熙禾是因為顧青淮不在了,所以才退而求其次選擇自己。
哪怕是這樣,他也心甘情願,隻要林熙禾願意留在他身邊,他什麼都可以答應。
可他萬萬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
“阿濯,我知道這樣很卑鄙。”林熙禾的手輕輕覆在紀濯的手上,她抬起眼眸,眼神中滿是哀求與無奈:“但是除了你,我真的無人可托付了。”
紀濯隻覺得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緩緩垂眸,看著麵前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子,聲音沙啞地說道:“我是真的恨你了,林熙禾。”
“幫幫我,阿濯。”
林熙禾的眼中蓄滿了淚水,一顆顆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我做這個決定之前,就知道會傷害你,可是我沒有彆的辦法了。我沒有自信自己能活著回來,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青淮死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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