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禾的心一直懸著。
好不容易等到晌午,她立刻去見顧青淮,卻發現顧青淮已經發起高燒,整個人處於昏迷狀態。
林熙禾趕忙派人去醫館開了退燒的藥物,藥熬煮好後,她小心翼翼地喂給顧青淮。
然而到了晚間,顧青淮依舊高燒不止。
林熙禾想著,穆若言出去的時候說了不回來用晚膳,她便又讓人熬了藥。
隻是此時晚上的顧青淮已經失去了全部的意識,就連湯藥也無法吞服。
藥熬煮好後,她嘗試了各種辦法想喂給顧青淮,卻始終無法成功。
焦急萬分的林熙禾四處尋找,終於找到了空心的細竹管。
她將顧青淮的頭輕輕枕在自己腿上,調整好角度,試圖通過竹管讓他吞服藥物,可每一次嘗試都伴隨著失敗,漸漸地她的眼眶裡蓄滿了淚水,越來越無助。
此時,穆若言辦完事便快馬加鞭趕了回來。
得知林熙禾這個時辰還在顧青淮那裡,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大步朝著關押顧青淮的地方走去。
推開門,映入眼簾的便是林熙禾滿眼淚花,將顧青淮緊緊抱在懷裡喂藥的場景。
門被打開的那一刻,林熙禾如遭雷擊,整個人愣在原地,手中的竹管也差點掉落。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穆若言便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生拉硬拽地將她帶離了這個地方。
穆若言全程沒有多說一句話,可他周身散發的寒意卻讓林熙禾不寒而栗。
回到住處,林熙禾被粗魯的丟在房間的地上。
很快,顧青淮便被押了過來,他被穆若言的侍從利落地用鐵鏈綁在凳子上。
“你做什麼?”林熙禾驚恐地喊道。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林熙禾,可以去照顧他,不能親密接觸。”穆若言的聲音冰冷刺骨,透露著陰寒。
“他今日發燒了,我在喂藥。”林熙禾著急地解釋,聲音帶著哭腔。
“喂藥需要躺在懷裡?”穆若言冷哼一聲,目光如刀。
“真的隻是在喂藥。”林熙禾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她拚命搖頭,試圖讓穆若言相信。
穆若言沒有理會她,用眼神示意侍從。
侍從走上前,狠狠捏開昏迷不醒的顧青淮的嘴,塞入布條。
“穆若言,他在發燒,你要怎麼樣?”
林熙禾拚命掙紮,想要衝過去,卻被穆若言緊緊鉗製,動彈不得。
“我給過你機會,你卻一點不把我放在眼裡。那你便試試,我不寵你了,你會怎樣。”穆若言死死拉住林熙禾,往日的溫情蕩然無存。
胥七帶著人,一盆盆冷水朝著顧青淮頭上澆去。
第一盆冷水澆下,林熙禾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雙手緊緊攥著穆若言的衣角,聲音顫抖且帶著絕望地哭喊:“我錯了,我以後絕對不碰他了,一下都不會碰,求你放過他,他還在生病啊!”
“就這樣,你學不會乖的。我不想一次次教你,我的耐心有限。”穆若言的話語如同一把把利刃,刺進林熙禾的心裡。
冷水一盆接著一盆無情地澆下,顧青淮在冰冷的衝擊下,身體微微顫抖。
林熙禾見狀,整個人近乎癲狂,抓住穆若言的手臂,泣不成聲:“穆公子,我求求你,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讓他們停下來吧,我什麼都聽你的,隻要你放過他這一次。”
她不斷磕頭,額頭很快紅腫起來,可穆若言卻像被寒霜包裹,不為所動,沒有讓侍從停止手中的動作。
顧青淮的意識在混沌中逐漸回籠,緩緩轉醒。
穆若言見狀,抬手一揮,示意眾人退下。
房門從外麵被輕輕合上,靜謐的空間裡,林熙禾的不安愈發濃烈。
顧青淮被鐵鏈緊緊束縛,整個人動彈不得,隻能無聲看著跪在地上不斷祈求的林熙禾,他隻恨自己這時不能殺了穆若言。
“穆公子,我錯了。能不能放他回去?”林熙禾聲音帶著哀求的顫抖。
穆若言看著已經睜開雙眼的顧青淮,不緊不慢地走到床邊坐下。
“過來。”
林熙禾沒有絲毫猶豫,此刻的她,不敢有半分反抗,立刻就要起身,穆若言陡然提高音量,厲聲嗬斥:“跪著過來!”
林熙禾僵了一瞬,便毫不猶豫地屈膝向前挪動。
顧青淮眼睜睜看著自己視若珍寶的林熙禾被如此對待,滿心的憤怒與心疼瞬間決堤。
他調動起全身的力氣,不顧一切地掙紮,隻想衝過去將她護在身後。
可他如今虛弱至極,連一根筷子都難以握住,每一絲發力都讓他眼前陣陣發黑。
房間裡,因他的掙紮,鐵鏈與木椅瘋狂碰撞,沉悶的聲響一聲接著一聲,敲在死寂的空氣裡。他喉嚨嘶吼,卻隻能發出破碎而微弱的氣音,被淹沒在這混亂的動靜中。他的身體被死死束縛,每一次反抗都撞在無形的牆上,徒勞無功。
林熙禾甚至不敢朝顧青淮的方向多看一眼,生怕自己的舉動會激怒眼前這位喜怒無常的穆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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