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淮輕聲細語地安撫著林熙禾,試圖撫平她內心的波瀾。在他耐心的勸慰下,林熙禾的情緒才逐漸趨於平穩。
此時,兩人已然沒了散步的興致,顧青淮引領著林熙禾回房安置。
而後,他又轉身從彆的房間抱來被褥,動作熟練地在地上鋪好,準備打地鋪。
他這麼做,不過是想與林熙禾相伴,不分開片刻,可話到嘴邊,卻隻能化作對她安全的擔憂。
此後的幾日,他們過上了表麵和諧的日子,隻是偶爾一個眼神交彙,都能看到彼此心底的那一絲隱憂。
五六日轉瞬即逝,顧青淮的兩個親信匆匆尋上門來。
事情進展得出奇順利,像林父、顧青淮這樣對朝堂現狀不滿的人,其實並不在少數,他們隻是在等待一個契機,一個能讓他們聯合起來的契機。
然而,一個新的事實卻如同一記重錘,將林熙禾的心情再次砸入穀底。
“什麼?”林熙禾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若是我要推翻蕭禦乾,屆時,我與紀濯必是對立麵。這條路並不好走,我不想讓你置身於危險之中。這幾日,我思來想去,想把你留在雲岫城。”顧青淮的勸慰。
“我不留在這裡。”林熙禾的回答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
“我會把糖寶接來,你就在這兒安心等著我,或者是等著紀濯,行嗎?”顧青淮的語氣近乎卑微,眼中滿是祈求。
“你又不是回去就要正麵對峙,若是我沒回去,糖寶又不在阿濯的府裡,豈不是更容易被懷疑?”林熙禾皺著眉頭,急切地說道。
若是以前,她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遠離這些紛爭,可如今,她卻覺得若是這次退縮,若是這次妥協,她不知要被困在這裡多久。
而這些事,早已與她息息相關,她無法再置身事外。
“而且,這裡也並非絕對安全。你必須帶我回去。”林熙禾挺直了腰板,眼神中透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顧青淮與穆若言截然不同,他不會強迫林熙禾做任何決定,隻是聽到這話,他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林熙禾心裡清楚,皇帝所做的那些事,紀濯未必一無所知。
顧青淮自然也明白,一直未曾提及,不過是為了不讓她徒增煩惱。
這一路,她也未曾深入思考這些問題。眼下卻不得不麵對這一切,顧青淮所做的一切,不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她的父親和兄長。
她也不能視而不見。
顧青淮思索片刻,說出了自己的安排:“我帶你回去,也不會逼迫你做任何事,但是,你與糖寶,要與我同住。”
林熙禾可以為了心中的信念涉險,可她絕不能讓糖寶陷入危險之中。
她微微點頭:“我答應你。”
此後的十來天,顧青淮與林熙禾過著平淡且安寧的日子。
時光悠悠流轉,每一日都被溫柔的日光與靜謐的氛圍所包裹,好似世間的紛擾都與他們無關。
然而,在入駐此地的第十二日,顧青淮收到一封密信,與此同時,從南詔回來的水路方向,緩緩駛來幾艘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