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深吸一口氣,倏然間曲相弓形,脊背一挺,衣服繃起。
依稀間,有九層勁力波紋,在衣麵上接連起伏。
然後短打一收,又緊緊貼在身上,凸顯出流暢的肌肉線條。
一繃一鬆間,之前引而不發的連珠式第九勁,居然於此刻續上!
氣勢轟然之間,再攀向第三層!
“著!”
李彥大喝一聲,抖臂劈掌。
“嗖!”
一道銳利的鋒芒呼嘯出去,好似一把張滿的長弓,終於射出了石破天驚的箭矢。
有個詞叫滿弓易折,告誡人做事時要留有餘力。
而弓弦勁的滿弓式,卻是將全身勁力聚於一點,畢其功於一箭。
與連珠式配合,堪稱藏巧於拙的變化,一朝宣泄的爆發!
狹路相逢,龍爭虎鬥!
嘭!
一聲悶響,塵埃落定。
兩道極速移動的身形,驟然停下。
“呼……呼……”
李彥胸膛起伏,一雙露在外麵的手掌,肉眼可見的充起血來,連帶著整張臉都慢慢漲紅,頭頂冒起淡淡白氣。
但他神情泰然,沉息吐氣,一縷霧氣白龍般的遊了出來。
這是這具身體從三歲開始,十一年勤修不懈的勁力修為。
伴隨這聲漫長的吐息,體表的滾燙和漲紅的臉色,如潮退般,消散得乾乾淨淨。
仗著強大的體質,他將極限爆發的後遺症輕鬆消弭。
換成彆的年輕武者,如果這樣運勁,恐怕都趴下了。
另一邊,啞叔手抖了抖,握住的木棍徹底崩碎,臉上浮現出驚訝的表情。
在師徒切磋中,這倒不是第一次失利,這個徒弟從小就猛。
可打得如此凶猛狂暴,卻又行雲流水的,還是頭一回。
在單個招式上,並沒有什麼明顯進步,但彼此之間的銜接運用,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而且似乎去了心結,心胸為之一闊,氣勢截然不同。
“勁力銜接的技巧,我又有進步,不過……”
此前聽到家世變化,啞叔無動於衷,此時露出明顯的讚許,李彥卻在自我反思:“三招一過,我在弓弦勁上的發揮,就有些後勁不足了。”
他會的遠不止一種弓弦勁,在學堂中擒拿尤七的招數,就是角抵勁的擒力。
不過沒有與外人的對敵經驗,終究把握不住自己的強弱,李彥趁機問道:“我如果全力出手,是什麼水平?”
啞叔怕徒弟驕傲,想了想在地上寫道:“尚可。”
李彥覺得這個評價,不足以讓自己裝逼,可彆練到最後,還不如原著的李元芳強,那就太慘了,趕忙請求道:“師父,那教我點新招唄!”
這是例行的事情了,每次練完,李彥都想多學些新招,但啞叔總是沉默著拒絕。
可這一回,啞叔沉吟片刻,居然真的走向屋內。
不多時,提著一個狹長的木盒出來。
盒蓋打開,一柄刀麵鋥亮的長刀,靜靜的躺在裡麵。
啞叔將刀取出,輕輕一抖,其薄如紙的輕鋼刀身,陡然與刀柄分離,帶著鐵鏈飛射出去。
李彥看得清楚,這刀柄內藏有極為精巧的機關,能讓這把武器分離。
既可以當刀使,也可以當鏈子使。
遠近攻殺,神鬼莫測。
“這不是元芳的招牌兵器麼?”
李彥心中大喜,明知故問:“師父,這是什麼武器?”
啞叔手腕抖動,刀尖在地麵銀鉤鐵畫,寫下一個個剛勁有力的大字:“這是鏈子刀,我傳你劉裕百勝勁。”
寫罷,直接將刀拋來。
“宋武帝劉裕?”
李彥伸手接過,刀光如匹練,在身前一閃,令他滿是欣喜。
李廣弓弦勁是早早學會的,而劉裕百勝勁,將是他穿越後新學的第一門勁力。
腦海中下意識回蕩起,那滾瓜爛熟的千古名句:
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
寄奴就是劉裕的小名,從小寄養在彆人家的落魄子,後來成為勇冠三軍,當世無敵,定亂代興之君。
故有後世辛棄疾的追憶……
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裡如虎!
今日有幸!
學刀百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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