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麵聖,怎能攜帶這般血腥之物?守衛客氣的讓謝清啼留下匣子再去麵聖。
“無妨,陛下口諭,謝大人可以帶此物麵聖。”候在一旁的大太監阻止了侍衛,讓謝清啼帶著匣子去見楚安瀾。
他們進入楚安瀾的書房時,楚安瀾正在批閱一封奏折。
這奏折是魏正則的長子魏定安呈上的,五年前蕭沉靖兵敗被囚,大部分蕭家軍或被斬首或被收編,但仍有部分蕭家私兵逃竄在各地,隔三差五的惹出些動靜。
為防蕭家勢力死灰複燃,楚安瀾特地派出了作戰之能僅遜其父的魏定安,讓他帶兵去剿滅蕭家殘兵。
魏定安此時遞上的折子,就是為了向楚安瀾稟告剿滅南境蕭家殘兵的情況。
魏定安提到,這支蕭家殘兵有近百人組成,魏定安圍追他們至蕭沉靖的原封地附近時,這百十來人已現出了明顯的敗勢,可就在魏定安依當地地勢設好埋伏,準備將他們一網打儘時,這支殘兵居然消失了。
魏定安帶人在附近搜查了數日,但始終一無所獲,他不知這百人是得了何方勢力的相助,竟能從他們布局數日的嚴密包圍中順利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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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來,蕭沉靖的殘存勢力總是野草一樣除之不儘,這些人看似分散各地行動毫無章法,但又總能在危急關頭被不明勢力救走。
楚安瀾已用過各種辦法,卻總是無法查明這股不明勢力的所在。
楚安瀾放下折子,心中已有了計較:看來,還是要從蕭沉靖入手,才能查出這股不明勢力的源頭所在。隻有找到這不明勢力的源頭,將其連根拔起,才能將蕭家餘孽儘數除去。
楚安瀾心中有了主意,他放下奏折,抬頭去看跪在書案前的兩人。
跪著的大人眼眸低垂麵色蒼白,跪著的孩子麵色緊張衣衫臟汙。
二人的麵前,放著一隻打開的匣子,匣子中放著一支馬鞭和一支斷開的長棍。
楚安瀾看著那個麵容和蕭沉靖有幾分相似的孩子,心中不免生出幾分厭惡,他讓蕭環鈺起身,問道:“你膝蓋上有傷?是怎麼傷的?”
自己和謝叔叔進入書房後,並未提及自己膝蓋有傷的事情,這個殺死蕭家無數將士,囚禁了自己的父親,讓自己心中生恨,但又莫名生畏的人,是怎麼知道他膝蓋有傷的?
蕭環鈺心中不解,他不敢信口回答,他謹慎的轉頭去看依舊跪在地上的謝清啼,但謝清啼垂眸看著書房的地磚,並不給他任何反饋。
蕭環鈺斟酌片刻,開口說:“皇帝陛下,我膝蓋的傷,是謝叔叔不在府中時,府裡的仆人罰我在碎石上長跪造成的。”
他因不懂禦前禮節,對楚安瀾直接以“我”自稱。
“欺君是死罪。你若說謊,朕不僅會處你死刑,也會砍了你謝叔叔的腦袋。”楚安瀾不計較蕭環鈺的稱謂,他盯著蕭環鈺的眼睛,加重語氣說:“再說一次,你膝蓋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這帶著壓迫感的話語讓蕭環鈺更生畏懼,他下意識的靠近謝清啼,堅持說:“是府中仆人……讓我在院中碎石上長跪所致。”
楚安瀾不再問他,而是看向謝清啼,問道:“你因府中下人傷了他,所以連斷了三個人的手臂?”
“是。微臣動了不該動的人,請皇上降罪。”
“你自認有罪,為何不去大理寺投案?”楚安瀾指著他麵前的長匣,道:“你帶著這些東西入宮見朕,是要請朕降罪,還是想讓朕恕了你的罪?”
謝清啼拜倒在地:“臣有罪,請陛下責罰!但這孩子背負著罪臣之子的身份,難免遭人羞辱欺淩。那個人有罪,但這個孩子無罪,請皇上開恩,待微臣領罪之後,允許微臣將這孩子時時帶在身邊!”
“你府中的人回稟過朕,這孩子膝蓋上的傷,是三日前降雨後廊下地滑,他自己跌倒所致。但他卻告訴朕,這傷是婢女欺淩所致,滑倒在地擦出的傷口,和長時間跪在碎石上落下的傷口大有不同,他膝蓋上的傷倒是因何事而致,傳太醫一看便知。”楚安瀾看著眼中閃過慌亂的蕭環鈺:“朕再問你一次,你膝蓋上的傷因何所致?”
蕭環鈺膝蓋上的傷確實擦痕明顯,他被楚安瀾恐嚇,不敢再信口撒謊,但又不知如何回答,慌亂之下,轉頭去看謝清啼。
他如此反應,便是默認自己之前撒了謊,那傷口並非府中仆人折磨所致,而是他滑倒時落下的。
“這孩子信口撒謊,已犯了欺君死罪。你因朕的人欺淩罪人之子,就擅自斷了他們的手臂性命,這大不敬的做法,也是死罪。”楚安瀾看著跪倒在地的人,問道:“謝清啼,你要朕饒過你和他的死罪,還想要朕的賞賜?如果朕給你了這份恩賜,你打算用什麼來換?”
謝清啼抬頭看他:“謝清啼願憑陛下處置,隻求陛下允了臣的請求,讓臣將這個孩子帶在身邊!”
楚安瀾看著他寒玉般美好卻又如寒冰般疏離冷漠的眼神,曾生出過無數次的折服欲,在此時再度生出:“帶這個孩子到居安殿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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