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啼自被北周人俘虜後,經曆了被司馬扈削肉囚禁、闖常卿墓、受到蕭沉靖想讓他死之事的折磨,用破山弓殺漠擎後被破山弓反傷,知道謝清依被皇帝納為妃子後,日夜不停的趕回京城……
這數月來,謝清啼的身心都受到了太多折磨,日夜不停地趕回京城,又被楚安瀾折騰了半日,他可終於支撐不住的發起燒來。
楚安瀾讓太醫到玉臨閣,本來是為了給謝清啼看看他放縱的時候,在謝清啼身上留下的傷。
太醫給謝清啼那些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傷口塗完藥便離開了。
楚安瀾讓高公公把奏折搬到玉臨閣,在玉臨閣批閱奏章。
天色慢慢黑了,高公公讓人在玉臨閣點亮燭台,問道:“陛下,奴才讓禦膳房的人,把晚膳到這裡?”
“唔。”楚安瀾停筆道:“讓他們做些清啼喜歡吃的粥送過來。”
高公公笑著說:“奴才已經讓禦膳房的人備下了。”
高公公說完,不著痕跡的瞥了眼謝清啼,發現他睡得很沉,才壓低聲音說:“下午的時候,久安宮的主子讓月奴來傳話,說她給陛下做了芙蓉蓮子粥。”
此前楚安瀾讓高公公帶謝清啼去清池殿沐浴後,已去安撫過謝清依,說他想讓謝清依給他繡隻香囊墜子,借此將謝清依穩在了久安宮。
楚安瀾穩住了謝清依,又讓高公公吩咐下麵的人,對謝清啼入清池殿的事情不許多說,以免她知道謝清啼的事,生出些事端來。
自他上次感染風寒,謝清依衣不解帶的侍寢數日,這讓他多多少少被謝清依的真心所打動。
美人有真心,又有一雙和自己渴望之人有些相似的眼睛,自風寒痊愈後,楚安瀾召見侍寢的,隻有謝清依一人。
自從他下旨讓謝清啼回京後,心中想的滿是謝清啼,對於讓謝清依侍寢之事,倒沒那麼強的興致了。
謝清依數日沒有見她,今日他去看了謝清依,謝清依可能因為此事,生出了自己對她起了興致的錯覺,所以才會洗手作羹湯,邀他去久安宮用膳。
楚安瀾看向昏睡著的謝清啼,他躺在鋪著素色錦被的床榻上,鋪在枕上的烏黑長發,襯得他肌膚白皙,那白皙中泛著些紅,仿佛上好的羊脂白玉上,潤開了一抹淡淡的胭脂。
人間絕色四個字浮現在楚安瀾腦中,他放下朱筆,道:“告訴她,朕改日再去看她。”
“是。”高公公出了玉臨殿,讓乾兒子高公公去傳晚膳,自己則親自去久安宮回複謝清依。
謝清啼睡得極沉,睡夢中的他眉眼舒展,不似下午在清池殿時,他壓抑克製的蹙起眉,咬緊牙關忍下咽嗚……
楚安瀾喉頭滾了滾,他走到床前,想伸手去碰碰那泛著紅潤的白皙麵孔,但指腹觸及謝清啼的臉頰,他才發現謝清啼居然發起了燒。
他忽然想起來,謝清啼小時候也發過燒,他發燒的時候,麵色不會如常人發燒時那般泛起明顯的紅。
楚安瀾憐惜的擦了擦謝清啼額頭的一層薄汗,吩咐道:“來人,傳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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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啼雖起了高燒,但這高燒並未到難以退下的程度,太醫給謝清啼灌了退燒藥,謝清啼休息了一夜後,第二日就醒了過來。
等楚安瀾處理完朝中事時,夜色已經降臨。
太醫給謝清啼用的,都是上好的藥,謝清啼這時已經退燒了,燒了一場,不免出了些汗。
謝清啼讓人備浴水,準備浴水的宮監剛出玉臨閣,就遇到了周公公,周公公叫住他:“作甚去?”
宮監道:“裡麵那位大人,讓小的準備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