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帶著恨意的情緒剛生出,蕭沉靖便自嘲的笑了:過去的五年裡,我不也是這樣對他的嗎?
小二將飯菜和酒水陸續送來,不多時,一個商人打扮的人走了過來。
蕭沉靖指了指身邊的位子:“坐。”
“呂方見過公子。”
那人正是同趙平守在越安山的呂方,他已從趙平那裡聽說了蕭沉靖的近況,知道他一切都好。
但真的在見到蕭沉靖的那一刻,他的眼睛還是有些濕潤。
這包廂很大,二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街道上行人的聲音吵吵鬨鬨,若非聽力極好的有心人趴在窗子外偷聽,否則難以聽到他二人的談話。
他如今要留在張府查一些事情,出城和呂方相見容易引起懷疑,還不如這般大大方方的在城中酒樓和呂方見麵。
“趙平說過,阿曼曾傳信出來,說阿曼找了個太醫幫他做事,但後來那太醫做的事暴露了,他就逃出了京城。”蕭沉靖道:“那個太醫,現在怎麼樣了。”
若知道容昭儀身份的人聽到“阿曼”二字,在聽到二人談話時可能會感到意外,意外皇帝宮妃的閨名,居然會出現在外人口中。
“他剛出城沒多久,就被姓楚的派來的暗衛盯上了,我們的人救了他,把他關了起來。”呂方道:“救他的時候出了些意外,他一直昏迷著,前兩日他醒了,我們用了點手段,他便把他和容昭儀做的事全招了。”
呂方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他側耳聽了聽包廂門處的動靜,確定無人偷聽,才繼續道:“我們讓阿曼等吩咐行事,但這幾年,她自作主張做了不少事。去年謝家那位入宮時,她去挑釁人家,被皇帝幽禁在了宮裡。幽禁宮中的那段日子,她攀扯上了那個太醫。半個多月前,謝家那位肚子已經很大了,她又指示那太醫傳假消息恐嚇那位,險些讓那位血崩難產。”
阿曼是多年前蕭沉靖知道楚安瀾和謝清啼的關係後,就讓人著手去尋找培養的人。
他們養著阿曼,隻待時機成熟就送入宮中,後來西戎國要找肖似謝清啼的人,作為貢品送入宮中。
他們便將偽裝成孤女的阿曼送到了西戎人的眼前,阿曼就這樣被西戎人送到了宮中。
阿曼是蕭家的人,若讓謝清啼知道,害他姐姐險些難產的人是自己的人,恐怕又會增添不必要的誤會。
“公子,阿曼做了這事之後,被皇帝用藥毒壞了嗓子。她被幽禁宮中,又壞了嗓子,恐怕是難以接近姓楚的了。”呂方有些憂慮的道:“阿曼不受吩咐行事,已經是一枚不受控的棄子了。”
送阿曼入宮,本就是等時機成熟時,讓她將藥引渡給楚安瀾,但如今這件事已經讓謝清啼做了,那阿曼是否成棄子一枚,對他們的計劃倒影響不大了。
呂方看蕭沉靖垂眸思量著什麼,試探道:“公子,要不要找個機會除了這枚棄子?”
“不必,毀了嗓子無甚影響,隻要她那張臉沒有毀,那留著她就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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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啼提著酒回到府中,喝到微醺的時候,管家硬著頭皮來勸他:“爺,多飲傷身。”
“滾出去。”謝清啼隨手將一隻空酒壇砸在管家身旁。
管家見識過謝清啼眼睛不眨的揮劍斷人臂膀的狠辣樣子,此時雖過去一年多來,但每每想起,他都會忍不住對謝清啼心生懼意。
砸在身旁的空酒壇嚇了管家一哆嗦,他忙彎腰恭敬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