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然小姐混淆了夢境和現實,這段時間醫院在積極為她治療,請您放心。”
醫生亦步亦趨地跟在男人身後,為他詳細講解這段時間以來李藝然的狀況。
沈燁剛從病房出來就被纏上,他目不斜視往前走,手裡金燦燦的太陽花也沒放下。
他纖長的睫毛垂下,蓋住眸底的思索。
沈燁不去看身後絮絮叨叨的醫生,他停下腳步,隨手把花塞到走廊桌子上的花瓶裝飾裡。
“她脾氣瘋躁,腦子還蠢,辛苦你們照顧了。”沈燁麵無表情地說,“我走了,彆說我來過。”
醫生沒料到自己會聽到這麼難聽又中肯的話,他呐呐說不出話:“哪裡……都是我們該做的……”
沈燁從懷裡抽了根煙,煩躁地咬住,但是沒有點燃,含著濾嘴磨咬著。
醫生見他心情不好,也不好觸黴頭提醒說醫院不讓抽煙。
沈燁轉身便走,窗戶投下落影,映出他頎長瀟灑的背影。
剛一坐上車,懷裡的手機跟催魂似的嘟嘟響了起來。
沈燁單手持著方向盤,他狹長鋒利的眼眸往下一瞥,嘴唇抿住快被咬爛煙嘴。
“又怎麼了?”他不耐煩接起電話,對那頭的人說,“告訴我你一個小時給我打三個電話的理由。”
沈父包容溫和的聲音傳來:“我是你爸,沒看到你在家,問問怎麼了?”
沈燁冷笑:“你他媽查監控看的吧?在國外都晝夜顛倒了,怎麼還實時關注我在哪兒?”
沈父聲音停了停:“沈凱跟我說,公司門口有人鬨事,規模大還有組織計劃?”
“可能吧,跟我沒關係,我今天請假出來玩兒,誰知道公司發生了什麼。”沈燁懶散道。
電話那頭詭異的安靜了片刻。
沈父冷幽幽的聲音傳來。
“那些人口口聲聲說討工錢,沈凱查過記賬,下派的工資沒有問題,那些借口就是胡編亂造。”
“現在要錢的人堵住沈凱不讓他出公司門,你今天不在家,又突然出這個事……我當然要懷疑這些人是不是你搞出來的。”
沈燁殷紅的唇淺淺勾起,說出口的話卻沒有情緒起伏:
“危言聳聽,彆信口雌黃汙蔑良民。如果我們不是父子,這話我帶到警局能給你一個汙蔑罪。”
沈父默然許久。
隔著千山萬水,沈燁能聽到那頭安靜的呼吸聲。
“……這事兒我不管了,你早點回家吃飯。”沈父冷淡開口,“我看你早飯沒吃多少,彆餓著了。”
“哦。”沈燁放下綿裡藏針的挑釁,乖乖應聲。
“讓你哥也安心吃個飯,他被堵了那麼長時間,連個午飯都送不上來,你舍得讓他餓肚子嗎?”
“好。”沈燁繼續乖乖應聲。
沈父無情掛斷了電話,沈燁給那些還在鬨事的領頭發了個消息,讓他們見機就退。
一輛黑車豪車悄無聲息進了精神病院,又溜溜達達地駛了出來,往市中心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