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在水匆匆離去,許是被那人的話影響,心底有個念頭總是揮之不去。
她搖了搖頭,自嘲的笑了一下,關於自己的身世她早已不關心了,自打她記事起她就生活在閒雲峰,有師父,師伯,師兄,師姐,那兒早已是她的家,至於其他的,早已經是過往雲煙,又何必追究呢?
顏誌清看著洛在水離去的身影,望著自己手中的藥瓶,勾了勾嘴唇,隨後一瘸一拐的往河邊走,蒼漣宗還指望著他拿個名次回去了,可得快些破陣。
陸達忽然湊到了紀淵耳邊,低聲問道:“東瀛那邊有蒼漣宗這個宗門嗎?”
紀淵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這裡你認識的人多一些,你認識蒼漣宗的長老嗎?”
“等等。”陸達忽然想到了什麼,“東瀛有沒有蒼漣宗不清楚,但是洛家當年有個死對頭,名喚顏無濁,這個顏誌清……”
陸達後背忽然冒出一層冷汗,若這人真是故意接近在水的,那麼……他又是怎麼知曉在水的身世的。
“謝景。”
紀淵出聲提醒道:“這個世上隻有顏無濁知道謝景早些年是被洛家收養的,在水出現在謝景的身邊那個時間也太過巧合了,他們估計也隻是猜測。”
陸達歎了一口氣:“這都是上一輩的恩怨了,怎麼還要牽扯到這些小輩,冤冤相報何時了,何況在水她……”
他忽然記起當年的場景,也許是年歲大了,十幾年時間眨眼就過去了。
當年謝景興衝衝地告訴他,他要當舅舅了,仿佛還在昨日。
那日謝景收到洛家的來信,高興的有些不知所措,他買了不少雜七雜八的東西,準備送去給自己的未來外甥女當見麵禮。
“誒,師兄,你說我準備這些夠嗎?要不要再買個金鎖什麼的?我看凡間都會給孩子打一個金鎖保佑孩子平安,你說我不如再打個金鐲子?往後一年送一隻,等到她出嫁的時候再準備……”
陸達笑著打斷她:“停停停,你先打住,孩子這才出生幾天啊,你就想著她出嫁了。”
謝景笑著搖自己手中的折扇:“這你就不懂了吧,我這是早做準備,等她再大一些,我就把她拐來閒雲峰,跟著掌門師兄學劍法,跟著我學陣法,跟著你學煉丹,然後……肯定有不少小夥子求娶她做道侶,我就一個一個把關,過不了我這關的,誰也彆想娶她。”
“我可去你的吧。”陸達笑著踹了他一腳,“洛家主哪會同意你把她帶那麼遠啊,東瀛離我們閒雲峰可有上萬裡遠。”
“我可是她舅舅!”
然而意外卻先一步到來,就在在水滿月酒的前一天,閒雲峰忽然收到了東瀛那邊遭受魔族偷襲的消息。
謝景想都沒想就直接趕到了東瀛。
等到他回來時,已經是滿身傷痕,懷中還抱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女嬰。
陸達從未見過這般狼狽的謝景,他回到閒雲峰主殿的時候,幾乎是跪在他跟前:“師兄,救救她,求你了。”
那女嬰已經麵色發紫,四肢僵硬,若是再晚一步,也許就該斷了氣。
好在蒼天有眼,那女嬰竟奇跡般的活了下來,隻是這娃娃先天心脈有損,撐得住這一時,日後怕也是會難過啊。
等到陸達搶救完這個女嬰,他這才從掌門師兄那裡聽說洛家滿門無一幸存,至於這罪魁禍首,是魔族還是另有其人,便不得而知了。
女嬰嗚嗚咽咽的哭聲,這才喚醒了坐在地上頹唐的謝景。
他身上的傷口也沒來得及處理,身上的衣服也沒換,他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在水的臉龐。
隨後轉身,不知要去往何處。
是掌門師兄攔住了他。
“你不為閒雲峰考慮,也為這個孩子考慮考慮!”
陸達忽然知道了他想去乾嘛,急忙上前將在水塞到了他的懷中。
懷中的孩子在哭,抱著孩子的大人也在哭。
自那之後,謝景不再出山,隻是守在在水身邊,守著她,看著她從一個瘦弱的嬰孩長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在水很乖,很小的時候就不愛哭鬨,長大了也是個省心的孩子,自從紀雲走後,她同時明就擔起了照看師弟師妹的責任。
但她的身子骨始終是一個硬傷,陸達不止一回在想,若是在水不在了,那謝景該怎麼辦?
從此世間再無牽掛,也許會同那幫溫家人拚命吧,他畢竟不是會選擇苟活的人。
至於在水,閒雲峰上下都默認不將這些告訴她,告訴她有什麼用呢?讓這世間再多一個困於仇苦的人?世間恨溫家的人多了去了,不差她一個,不如讓她活的輕鬆點兒。
但陸達忘了,哪怕她不知道洛家的事,洛在水也照樣恨溫家。
思及此,陸達不由得深深歎了口氣,銅鏡中的那人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孩子,如今已是亭亭玉立。
洛家的事已經被人掩蓋,無人知曉當年的事實,但溫家罪惡滔天,終有一日,必遭報應。
“阿嚏——”
遠在化雨宗的謝景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頭,思索著誰在想他。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