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中。
琳娜的目光時不時投向季筱竹,季筱竹閉目養神,看起來並不是特彆想說話,琳娜也沒有特意要找話題,她隻是打開了舒緩的音樂,讓季筱竹更好受一點。
其實當她在了解到季筱竹家裡的情況時,心中的感慨隻有:季筱竹是個很堅強的女孩子。沒有自暴自棄,沒有一蹶不振,總是以一種極其頑強的生命力站了起來。在沒有完全了解之前,隻看到片麵,隻覺得季筱竹的父母不容易,他們也有他們的苦衷,但是最後受難的卻隻有季筱竹。
程生賢和季常勝下意識的在季筱竹身上刮錢,理所應當得幾乎忘了,季筱竹也還是個孩子。她在和程生賢的談話中,發現這個名義上的母親,她隻關注自己的苦難,將自己痛苦放大化,甚至並不覺得自己的作為有所不當的地方,或許有,但少之又少,一句我是她的母親這句話蓋過了一切。
琳娜也曾想過,為什麼季筱竹不放下這裡的這些煩心事,舒舒服服地和周天則離開呢,換作是她,肯定會和周天則遠走高飛。
現在她似乎有些許明白了,不願成為任何人的附屬品或者依附在任何人的羽翼下是其一;不逃避現實的苦難,在痛苦中成長是其二;那說是放棄,但是暗藏在生活中的血脈將她緊緊捆綁,季筱竹從來沒有她想象的那麼涼薄無情,反倒是責任感和同情,讓她延續程生賢及她肚子中的孩子生命是其三。
季筱竹一直都是一個獨立而自由的個體,她需要幫助,但絕不是依附於任何人之下。
或許正是這樣的季筱竹,才是吸引周天則讓他念念不忘的存在。
“滴滴滴——”
琳娜放緩了車速,掏出手機。
“老板?”
“她在嗎?”對麵的聲音低沉帶著點醉意。
“快到家了。”琳娜回道。
“好。”
雖然有音樂聲在,但是周天則的話清晰的傳到了季筱竹的耳中,她指尖忍不住攥緊。
……
琳娜沒有跟著季筱竹上樓,隻是說了一句“周老板可能醉了。”
季筱竹點點頭,兩步上了樓。她從冰箱裡拿出酸奶和小米,酸奶可以緩解酒後頭暈不舒服,喝小米粥可以緩解腸胃不適,利於酒精的排出。
她熟練的將一切收拾好,不過一會兒,門口就傳來輕輕的叩門聲。
季筱竹穿著拖鞋“噠噠噠”的跑去開門。
周天則臉上帶著醉酒後的紅暈,渾身酒氣。季筱竹微微蹙眉,拿出他的拖鞋。
沈玉瑄像鬼一樣站在一邊,瞧著周天則的模樣,他可是喝酒大戶,哪裡看不出周天則是半醉半醒,怎麼可能像現在一樣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樣,一看就是裝的。
呸。
季筱竹瞧周天則半靠在門框邊,看起來走幾步都要倒下的模樣,她好心問道:“需要我扶你嗎?”
周天則嘴上說著不用,身體已經倒了下來。這一幕看得沈玉瑄破口大罵。
季筱竹帶著周天則在沙發上坐下,把開好的酸奶塞他手裡,“喝吧。”
周天則半垂著頭,可憐巴巴的喝了口酸奶。季筱竹起身要去看粥好了沒,周天則又驟然開口道:“今天我被安排相親去了。”
季筱竹的腳步微微一滯,又很快恢複了,“我知道。”
“我不喜歡她。”周天則道。
季筱竹揭開鍋,再次裝聾,她說:“粥快好了。”
周天則再次:“老爺子逼我娶她。”
季筱竹不知道作何感想,她隻好道:“她是不符合你的心意嗎?”
周天則說:“她很好,但是我不喜歡。”
“多接觸接觸,說不定就喜歡上了。”季筱竹垂著眼瞼,臉龐隱藏在陰影中,用勺子緩緩的攪動著沸騰的粥。
“心決定的事情,改不了。”周天則低聲道。
季筱竹輕輕歎了口氣,把煮好的粥舀在碗裡,熱氣騰騰的端上了桌,“喝點吧。”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覺得這樣冷場不對,季筱竹本欲問他在國外生活得怎麼樣,但是周天則率先開口道:“好喝。”
喝了一碗後還嫌不夠,再要了一碗。
周天則喝著喝著就停了下來,他輕輕放下碗,說道:“我不能放著爸的命不管,他年紀大脾氣又強,什麼都拿死不死的來威脅,但是我不想聽他的話去娶一個不愛的人。”
“我待不久,明天就要回去了,那邊催得緊。”說著,周天則又開始喝粥。
季筱竹心裡莫名湧起一股奇怪的不安感,她說不出來為什麼。
季筱竹抬眼,注視著他,“危險嗎?”
周天則模棱兩可的道:“還好,放心。”
周天則喝乾淨粥後,抬頭,“差不多就還是搞收債的那些。”
季筱竹幾乎有一瞬想要脫口而出“你彆走。”但是被她硬生生的憋在了嘴邊。
周天則主動將碗筷洗乾淨後在身上擦了擦,季筱竹看到他挽起的手腕上是她送的手表,方才洗碗取下了。
他站在那裡,看了眼表,不知道這個時間段還呆在這裡會不會顯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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