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的風,是剔骨的刀,剔儘四季贅肉,隻留錚錚鐵骨。
期末考試這天,考完最後一場,林石榴脫掉外套,去掉圍巾,在空蕩蕩的操場上,迎著刺骨的冷風足足跑了十圈。
混沌的神經在清冽的空氣中被喚醒,林石榴的眼神越來越冷。
跑步結束的時候,林石榴隻覺得喉頭湧出一股血腥,胸前的刺痛讓她有種瀕死之感。
她很享受這種感覺,這些天心裡的壓抑和痛苦,都在身體的極致反應中消解了……
用疼痛,治愈疼痛——是她挺過這些天煎熬的秘訣。
“石榴,我看你是瘋了,每天晨跑還沒跑夠啊。”
不知何時,滿眼心疼的英子已經守在操場旁。
“趕緊穿好衣服,放假啦,咱該回家了。”
她把外套遞給石榴。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我去你班裡找你,裴嘉楠告訴我的……”
聽到裴嘉楠的名字,石榴瞪了英子一眼。
英子無奈的撇撇嘴。
“好,不提那人。走,今天我載你。”
——
學生都走的差不多了,校園裡空蕩蕩的。
英子推著車子,石榴跟在後麵,兩人一起朝校門走去。
“石榴,咋辦啊,我這次又沒考好。哎,我怎麼這麼笨
“你看你,人家說你笨,你自己也說自己笨。你哪裡笨了?不要妄自菲薄。”
“那我怎麼就是考不好呢!”
“慢慢來啊,比上場有進步就好。對了,那個王玲玲又欺負你沒?”
“還那樣吧,她也不敢怎麼樣,就是指桑罵槐,我當聽不到就是了。反正現在除了晚上睡覺,我都不在宿舍裡待。”
“下學期提前和老師說一下,調一下宿舍,至少調一下床鋪,離她遠點。”
“嗯,放心吧。對了,石榴,你知道你和裴嘉楠的事,是誰造的謠嗎?”
“誰?”
石榴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英子。
“難道是王麗麗?”
“就是她們姐妹倆。”
“為什麼?她們怎麼知道小屋的事……”
“你知道那小屋的主人是誰?就是王玲玲本家的大爺……”
“她大爺?”
“是,我也是聽彆人說的,她大爺好像隻是隨口提了一嘴,說遇到了咱們學校的倆學生在小屋躲雪,她倆一聽就知道是你。那王麗麗一直就嫉妒你,這才開始造黃謠……”
英子說著,歎了一口氣。
“也怪我,這次因為丟錢的事,你和她倆也鬨翻了,她們也就記恨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