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夜色亮,霓虹冷風吹。
雪夜裡,兩個人影一前一後的走出了醫院,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在路人的眼裡,兩人的年紀和身形很是般配,像是一對戀愛中的情侶。
隻是,女孩的眼中含情脈脈,男孩的臉上卻疲憊無神。
路麵上積雪不厚,但也已經上凍,走起來有些打滑。
英子一個不注意,趔趄了一下,裴嘉鬆穩穩的扶住了她。
“小心點兒。”
英子臉上泛起紅暈,心裡甜滋滋的。
“太滑了,不好走。”
她順勢挽住了裴嘉鬆的胳膊,再不鬆開。
裴嘉鬆沒有說話,也沒有掙脫,隻是木然的往前走著。
沉默,沉默,還是沉默,隻有路邊的音像店放著眼下大火的《單身情歌》。
“找一個最愛的深愛的相愛的親愛的人,來告彆單身,一個多情的癡情的絕情的無情的人,來給我傷痕……”
英子喜歡這首歌,在音像店門口停了下來。
“鬆哥,咱們進店裡逛逛吧,過年了,買幾盤磁帶聽歌?”
“不買了,不愛聽歌,也沒時間聽。”
裴嘉鬆看了看音像店,滿眼的哀傷。
自從彩衣去世後,他幾乎不敢聽歌了。
不管什麼旋律的音樂,似乎都像一個巨大的黑洞旋渦,會把他拽進去,讓他害怕,讓他疼痛……
英子是個癡心的人,卻不是個聰明的人。
她還停留在之前的那些記憶,模仿著彩衣和他相處的那些習慣,以為裴嘉鬆會喜歡編織的圍巾、手套,以為裴嘉鬆會喜歡聽歌……
殊不知,這些隻會讓他觸景傷情。
陷入愛情裡的英子,完全沒注意到裴嘉鬆的神色。
好容易和裴嘉鬆單獨相處,她有太多的話想說,有太多的事想問。
眼看前麵不遠就到大姑家了,英子放慢了腳步。
想到回家可能會麵臨父親的催婚和相親,她必須從裴嘉鬆這裡得到一個明確的答複。
“鬆哥,你過年怎麼打算的?”
裴嘉鬆心裡一動。
他明白英子問的是關於兩人未來的打算,但給不了答案的他,故意裝糊塗。
“沒什麼打算,一堆的活兒都忙不過來,就在城裡乾活唄。”
“那過了年,你會回村看看嗎?不是還要走親戚?”
“不回了,我媽身體也不好,親戚沒啥好走的,再說,現在一點都不想見人。”
“我也不想回,可不回恐怕不行。我爸說了好幾次,說讓我回去相親。”
英子說到這兒,看了看裴嘉鬆。
裴嘉鬆明白英子的意思,勉強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