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打破了深夜的寧靜。
葉歡拿起電話,一個帶著哭腔的中年婦女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濃重的鄉音裹挾著絕望,像一根尖銳的刺,紮得他心頭一緊。
“律師……律師先生,求求你幫幫我們吧!我們……我們實在沒辦法了……”婦女斷斷續續地哭訴著,聲音顫抖得厲害。
葉歡心頭一沉,一股不安的情緒湧上心頭。
他下意識地坐直身子,右手握緊了話筒,語氣凝重而認真:“您好,請您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我男人是農民工,跟老鄉們一起在城裡打工,結果……結果包工頭拖欠工資不給,他們去討薪,反而……反而被包工頭恐嚇誣告,現在……現在被判‘惡意討薪’!律師先生,這……這還有沒有王法啊!”婦女的哭聲越來越大,幾乎泣不成聲。
葉歡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握著話筒的手指骨節泛白。
農民工被拖欠工資,討薪不成反被誣告,甚至被判“惡意討薪”,這其中究竟隱藏著什麼貓膩?
他感到一股怒火在胸膛中燃燒,一股強烈的同情和憤怒交織在一起,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您先彆著急,慢慢說,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地告訴我。”葉歡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語氣儘量保持平靜
婦女斷斷續續地講述著事情的經過,從被拖欠工資到討薪被拒,再到被恐嚇誣告,最後被判“惡意討薪”,每一個細節都充滿了辛酸和無奈。
葉歡認真地聽著,不時地詢問一些細節,他敏銳地感覺到,這起案件背後似乎隱藏著更深層次的問題。
“他們……他們現在被關在看守所裡,我……我去看過他們,一個個都瘦得皮包骨頭,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婦女的聲音再次哽咽起來。
葉歡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一陣窒息般的疼痛。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您放心,我會儘力幫你們的。您現在在哪裡?方便見麵詳談嗎?”
“我……我在……”婦女的聲音低了下去,似乎在猶豫。
“您彆怕,告訴我地址,我去找您。”葉歡語氣堅定地說道。
一陣沉默後,婦女報出了一個地址。
“好,我馬上過去。”葉歡掛斷電話,拿起外套,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辦公室,夜色中,他的身影顯得格外挺拔,仿佛一柄即將出鞘的利劍。
他猛地推開辦公室的門,對著空無一人的走廊說道,“備車!”
葉歡驅車趕往中年婦女提供的地址,郊區一間破舊的出租屋。
屋內昏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黴味。
一個麵容憔悴的中年婦女蜷縮在角落裡,雙眼紅腫,見到葉歡,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掙紮著起身。
“律師先生,你真的來了!”婦女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眼中閃爍著希冀的光芒。
“我答應過你會來。”葉歡的聲音沉穩而有力,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他環顧四周,簡陋的房間裡幾乎沒有什麼家具,牆皮斑駁脫落,屋頂的裂縫清晰可見,昏黃的燈光照在牆上,投射出一片片陰影,更添幾分淒涼。
他示意婦女坐下,然後從公文包裡拿出筆記本和錄音筆,“現在,請你把事情的經過再詳細地說一遍,包括時間、地點、人物,以及所有的細節,不要遺漏任何信息。”
婦女抹了抹眼淚,開始講述事情的經過。
她男人和同村的十幾名農民工在城裡一個建築工地打工,辛辛苦苦乾了大半年,眼看就要過年了,包工頭卻以各種理由拖欠工資。
他們多次討要無果,無奈之下,隻好到勞動監察部門投訴。
誰知,包工頭竟然惡人先告狀,誣陷他們惡意討薪,還買通了證人,最終他們被判“惡意討薪”,鋃鐺入獄。
葉歡一邊認真地聽著,一邊快速地記錄著,不時地插話詢問一些細節。
他敏銳地捕捉到婦女話語中的一些關鍵信息,例如包工頭的背景、證人的身份、以及案件的審理過程等等。
他感覺到,這起案件背後似乎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而這些農民工,不過是這個陰謀的犧牲品。
“他們……他們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從來沒做過什麼壞事,怎麼會……怎麼會變成‘惡意討薪’呢?”婦女的聲音哽咽著,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葉歡輕輕地拍了拍婦女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會查清楚的。”他的眼神堅定而銳利,仿佛能洞穿一切黑暗。
他繼續詢問了農民工的姓名、身份證號碼、聯係方式等信息,一一記錄下來。
夜已深,出租屋裡一片寂靜,隻有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以及婦女斷斷續續的哭泣聲。
“你放心,我會儘我所能幫助他們。”葉歡合上筆記本,語氣堅定地說道。
他起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婦女,“你還記得那個包工頭的名字嗎?”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