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式洋鐘剛敲了十一下,桑冉白便推門而入。
“夫人,我們還以為你今日不回來了呢?”鐘玨見桑冉白進來,下意識地站了起來,許是站得猛了,差一點一個踉蹌。
溫禾依舊坐在沙發上,許是上次桑冉白用槍的那一下子,把她們給唬住了,連看她的眼神都真誠許久。
桑冉白瞧見了那壺熱酒,外頭冷得身子僵,寶兒麻利給她倒上,她大口地一飲而下,沒一會兒身子便暖和起來。
“不回來,我能去哪?兩位姨娘莫不是取笑我?”
“不似兩位姨娘有父兄疼,有家回。”
桑冉白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眉目慵懶說著話,隻是眼底生出兩分自嘲。
溫禾眨了下眼,不動聲色地掩飾心底的不甘,開口時卻漫不經心:
“夫人,說笑了,督軍府便是你的家~也是你最大的依仗····”
鐘玨張嘴實在說不出什麼,都能一個勁兒點頭附和。
咦,夫人最近伶牙俐齒了許多。
張媽站在一旁,平日裡拈酸吃醋見多了,沒眼看眼前這副和諧景象,心中暗自揣摩著。
溫禾會說話,難怪傅辭對她連說話都和氣許多,今日這好聽話,倒也聽得桑冉白心情不錯。
“溫姨娘,六日後少帥娶那柳雙雙,這事是真真的,少帥剿匪回來的這段時間,都在樊樓的。”
鐘玨的臉色變了又變,原本還“篤定”以為督軍不過是圖一時新鮮,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這次竟然真的要抬進門做姨娘,同她們這樣身份的,平起平坐····
進門這麼些年,督軍連她們的門都沒進去過,先前來一個桑冉白,督軍是為了和老夫人賭氣,倒也能接受。
如今柳雙雙,督軍對她的喜愛程度眾所周知····
溫禾攥緊了自己的手,既然已成定局,她沒資格矯情鬨脾氣,如今她不再是鹽城溫將軍的千金,而是帝都傅督軍的二房姨太太。
桑冉白將桌上的熱酒飲完,起身,撣了撣褶皺的大衣:
“今日我去了成衣鋪,定製了兩件喜慶的衣裳,畢竟如今的天下,傅家占了一大半,他的女人不會少,將來會更多。”
“兩位姨娘還是在督軍娶那位當日,收拾得妥當點。”
“姨娘大婚當日,不能穿紅,想著戲服的嫁衣也是不錯的,隻是····”
桑冉白為難的表情,將尾音拉得很長····
鐘玨一聽到戲服做嫁衣瞬間便來了興致:“隻是什麼?”
“沒什麼··”
桑冉白嘴角微微揚起,眼底儘是笑意,沉默了幾瞬,突然樂了。
“這戲服做嫁衣,雖有幾分獨特,卻也有幾分講究,既然那柳雙雙是戲子,那這嫁衣的顏色、樣式、還有刺繡的圖案,都得是精挑細選,不然穿出去可就是貽笑大方了。”
溫禾扯唇輕笑一聲“嗬~”
“找個好裁縫,這可不能馬虎,夫人,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吧。”
鐘玨放下手裡的蜜餞,幸災樂禍。
——
鐘玨一連好幾日出門,三日後手裡提著一件水粉色的嫁衣,似笑非笑的神情,對身旁的小廝說道:
“將這件嫁衣送到樊樓,三日後的大婚,可一定得穿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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