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親手奉上解暑的涼茶,回答道“鬆哥兒隨著他父親去書房了,本來想必是要商量去梁將軍府上酬謝的事情。”
老太太點點頭,“這一路多虧了梁府的照應,是該好好謝謝人家。”然後轉頭朝著二媳婦兒問道:“你家鶴哥兒呢?”
二夫人有些羞赧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解釋著:“我家鶴哥兒兒本來也該去的,可他是個不成器的,生怕大伯會考校他的功課,打著幫姐姐妹妹們敲打新來的下人和安置物件兒的由頭躲到後麵去了。”
付家第三代隻有付如鬆和付如鶴兩個兒子,付如鶴又是個討巧機靈的性子,平日裡很得老太太的喜愛。
於是老太太聞言也隻是笑著點評付如鶴是個沒籠頭的馬,也沒有要追問的意思。又聊了一番閒話後,老太太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笑意也落了下來,有些擔憂的感歎著:“鬆哥兒兒和鶴哥兒兒自有他們老子操心,我所憂心的,還是咱們家這幾個姑娘們的親事。也許是江南的風水不好,叫咱們幾個姑娘都說不成親事。改日咱娘兒幾個也去廟裡麵拜拜,希望這京城裡的好神仙們,能保佑咱家的幾個姑娘們順順利利的說上一門好親事。”
老太太這話音剛落,外麵的天色突然就暗了下來,直叫她心裡打了個突突。
夏日裡的雨說來就來,沒過多久,原本還豔陽高照的天氣一下子就變成了傾盆的大雨,直直的朝著地上的人迎麵澆來。
等到兩位夫人都離開之後,老夫人身後的陶嬤嬤也上前將老夫人扶了起來,走到內間沒有第三個人後有些擔憂的問道:“路上小梁將軍和大姑娘那件事真的不與大夫人說嗎?”
老夫人搖搖頭,道:“梁家既然沒這意思,咱家也不提了。更何況這事兒也沒有閒雜人看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姑娘家名聲要緊。”
是日夜裡,操勞了一天的大郎夫婦耐不住困意早早睡下,廂房裡的二夫人卻始終睡不著,推了一把睡意昏沉的自家夫君,感歎道:“大哥這番升官還真是凶險,差點就把命都搭進去了。你說咱倆那時為什麼非要跑北邊去收藥材,一下子去那麼遠也趕不回來,隻能把孩子托付給梁家捎帶上京。”
說罷尤不解氣,有些遷怒的錘了一把一旁躺著的二郎。
付二郎被他一拳錘醒,第一反應就是包住自家娘子的拳頭揉搓,討好道:“夫人消氣,都是為夫的錯,該打該打!”說完作勢給了自己兩下,然後又故作可憐道:“咱家孩子們都大了,婚嫁之事近在眼前,我也是想要多給孩子們掙點錢才跑那麼遠。咱們十月份就走了,誰能想到前腳剛走,後腳大哥就被急召進京扣留了一個冬天,甚至升了官都不敢離開京城,這也是世事難料。好在大哥升遷的公文已經正式下來,幾個孩子陪著老夫人也都平平安安的到了京城,夫人就彆想這麼多。”
夫妻二人又閒話了一會兒終於熄燈睡下,熱鬨了一天侍郎府此時都陷入了黑甜夢鄉中。
兩個月後,剛進行完夫人外交的大夫人帶著兩份灑金的帖子急匆匆的跑的老夫人的大椿院裡去討主意。
“這個月京城裡有兩場宴會,一場是甄太妃辦的,一場是榮安公主辦的,可巧和兩家都擠在同一天,您說咱們去哪家好?”
儘管大夫人問的真切,但素來有自知之明的老太太可不認為自己這個出身鄉野的老婦人能定的了鬆風書院山長獨女都作不了的決斷。於是建議道:“老二家的走南闖北,外頭消息也靈通一些,不如問一問她,然後再做決斷。”
京城裡講究東富西貴,是以付二郎夫妻並未在東城居住,隻留幾位少爺小姐們在老太太身邊讀書儘孝。
好在兩家隔的路程不遠,不多時,得到消息的二夫人就帶著幾車新鮮的玩意兒駛進了老太太的大椿院。
“我與二郎在京中時日不短,對於這兩家的宴會也有所耳聞。甄太妃出身武將世家、滿門忠烈,很得先皇與當今的敬重。早年間又因為救駕傷了身子,一輩子無兒無女,是以格外憐愛京中的將門遺孤。每逢春夏時節,她都會籌辦一些遊園、花會之事,目的就是為這些後輩撮合姻緣。至於這榮安公主,則是先帝最為寵愛的姚貴妃之女。榮安公主生來得寵,為人驕縱卻也算有分寸,平素裡喜愛登高拔尖,被身邊的貴婦人們攛掇兩句就忍不住像甄太妃一樣也辦了一些宴會,試圖將她給比下去。簡單點來說,這兩處的宴會都是給京城裡的少爺小姐們彼此相看的,倒沒什麼其他層麵的牽扯,都是可以放心去的。隻是甄太妃那邊都是武將子女,榮安公主那邊都是勳貴子弟,具體去哪兒,要看母親您更傾向於哪邊。”二夫人儘可能簡潔的將信息交代了出來,下意識的看向了大夫人,然後才又看向了老夫人。
老夫人聞言將茶盞放了下來,“甭管文官還是武將,無論配哪一家,都是咱們這種小門小戶高攀了,去哪兒都好,去哪兒都好!淑景,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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