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姑娘應了一聲,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說道:“方才剛送來的,說是已經過了遼山,預計月底前就能回來。”
付家二房要回來了,對於侍郎府來說,就相當於躲進了幾副手腳和耳目。
七姑娘將這消息帶回去給了大夫人聽,大夫人頓時欣喜不已,囑咐道:“既然你爹娘要回來了,最近的事你們姊妹就彆插手了。”
七姑娘當麵應了這句話,一轉頭就立馬忘記,依舊忙活著大姑娘交代的事情。
整整三日,整個京城都風平浪靜。無論是城門處進出的百姓,亦或是集市上負責的采買們,他們全都一切如常,甚至說,還不如平日裡的那麼活躍。
因著各家官員都被上頭敲打過,底下的小民也都聞風警惕,除卻做工買賣之外,其他時辰能不出動就不出動,恨不得把自己關在家裡提前過年。
二房的耳母傳回來的消息都沒什麼有用的。七姑娘思索不通,索性就原樣報給了大姑娘去聽。
桃園裡,聽完了消息的大姑娘也同七姑娘一樣皺起了眉,她思索不通,隻得自說自話的分析者:“若是陛下和清流這頭都不曾推動,那背後的第三方勢力就很可疑了?總不能是世家勳貴那邊暗地操控的吧?那也不應該。陛下今年對文官一脈多有猜忌,本就已經對他們多有偏袒。更何況這科舉取士對他們更加有利,錄取的寒門子弟越多,對京城裡的清流一派影響越大。若是他們在此時搞鬼,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七姑娘就是想不明白才來和大姑娘商量,畢竟一人智短兩人智長,說不定話趕話的,就能碰巧分析出個背後緣由。
兩個人討論了半天也沒討論出個頭緒,這時七姑娘又建議道:“要不要去問問長輩?”
聽見這話的大姑娘也意動了一瞬,隨後,又搖頭道:“老太太入冬後就精神不好,母親正忙著儘孝呢,這時候就不要去打擾她們了。”
其實問題剛出口,七姑娘就猜到了是這個結果。這可是標準的大姑娘的考慮方式。畢竟她可是這家裡出了名的寧願委屈自己、絕不麻煩彆人的良善人。
七姑娘本想出聲勸勸,但回頭一想,又想起來大夫人方才的囑咐,遂又將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大姑娘又在心中盤算了一圈,忍不住追問道:“難不成這幾日裡,就沒有發生任何事嗎?”
七姑娘想了想,突然撫掌道:“還真有!”
大姑娘立馬打起精神湊過去聽。
這時七姑娘繼續講道:“就在瓊林宴的當晚,福王府上熱鬨了整整一個晚上。有好事的人打聽了一下,得知是那位早產的福王世子突然高燒驚厥,險些丟了一條小命。附近的大夫被福王連夜找了進去,就連宮中的聖上也驚動了,立即拍了幾位兒科聖手去醫治。在這十多位大夫的輪番醫治下,這位繈褓種的福王世子終於被救了回來。命雖然救回來了,人卻依舊昏迷不醒。束手無策的福王隻好病急亂投醫,聽信了府中下人的建議,在第二日就出城拜佛去了。”
“出城,是去紅葉寺嗎?”
七姑娘繼續回答:“不光是紅葉寺,還有近郊的太一觀、城內的蘭華觀、大悲寺,隻要是能求神拜佛的地方,福王都去拜了個遍。”
大姑娘聞言不勝唏噓,感歎道:“這位福王,可真是把世子放在心尖上了。”
“誰說不是呢?”七姑娘道,“福王如今已是臨終之像,家中發妻又和他不是一條心,好不容易得了這麼一條血脈,可不是放在手心可勁兒的疼麼?之可惜世子命途多舛,剛出世就沒了母親。”
姐妹倆又感歎了一番世事無常,一直聊到了掌燈時分。
因為聊的太晚,七姑娘就在桃園裡歇下了。臨睡前,大姑娘突然問她:“你們都住了這麼久了,怎麼也沒給自己的院子起個名字?”
七姑娘翻身朝向她,說道:“我是最不耐煩起這些名字的,就連身邊的丫鬟,她們都是幾位姐姐幫我湊的。不過是個睡覺的地方罷了,這麼費心做什麼。”
“可這是老太太發的話呀?”
七姑娘哪裡不知道這個,歎氣道:“老太太是怕我們在家無聊,特意給我們找點文雅的事情做呢。取名字這事兒我也問過其他幾個姐姐,六姐姐說懶得動腦子,四姐姐也不像費心,剩下的五姐姐,想來都沒什麼主意,說取也行,不取也可以。我想著大姐姐的院子叫做桃園,就乾脆想順著這個往下取名叫‘李園、杏園’什麼的,可祖母卻不大喜歡。我又絞勁腦汁的想了七八個彆的,可無論是哪一種,老太太都說太沒風骨。我問她喜歡什麼樣的風骨,她也沒明說,還是陶嬤嬤私下提醒我,說是老太太喜歡歲寒三友、花中四君子那樣的。”
大姑娘被她這一串說的好奇,支起一隻手肘追問道:“那你們最終定了什麼?”
七姑娘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忍不住捧腹大笑道:“最後還是四姐姐拍了板,說道;‘既然老太太喜歡這個,就乾脆叫梅蘭竹菊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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