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兩人聊得很投機,甚至聊到最後雙方都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錦兄,你與傳言中的,不太一樣。”
經過一段暢談,屋內的兩人已經開始稱兄道弟起來。
商錦宴臉上的笑意少有,語氣也輕快許多,“我倒覺得,哲弟你與傳言中的完全一樣。”
知書明理、德才兼備、活脫脫的時代好少年,就差脖子上掛條紅領巾了。
一想到心中念頭,商錦宴驀然噗嗤一笑,半開玩笑的接著道:“如果條件允許,我想給你頒條紅領巾。”
聞言,黃明哲今晚第一次麵露不解,問:“錦兄,這‘紅領巾’是什麼?”
“好東西。”商錦宴笑了笑,不再逗弄,“以後有機會,我做一條給你。”
黃明哲勾唇,點頭應下,“好,等我留洋回來,錦兄你一定要記得給……”
驀然想到對方可能不再回城,他眼底迅速閃過幾分失落情緒,又立馬改了口,“沒事。以後錦兄你有機會再給我吧。”
“害。多大點事。”商錦宴依舊笑著,鳳眸不見絲毫負麵情緒,“若你真想要,我趕在你出洋前給你,怎樣?”
黃明哲聞言欣喜一笑,連忙點頭。
他這一笑終於有了幾分孩子氣,不再顯得那麼陰鬱老成,商錦宴看此也是相望一笑。
見外麵天色黑了一個度,又聞外麵沒了嘈雜的聲響。
推測時間已經不早,商錦宴起身告辭,“你安心睡一覺吧,我先回去了。”
黃明哲欲要起身相送,商錦宴伸出一手阻止,兩人就此短暫告彆。
出來環顧四周,和預想的一樣,晚宴已經結束,此時後院隻有零散的仆人正掀著豔紅的桌布,每個人的手腳都很輕,甚至都小心翼翼的低著頭,謹慎的模樣就像是在刻意的避著什麼東西。
待商錦宴走近後才明白,他們避著的不是東西,而是一個人。
那人安靜的待在一處,上方的紅燈籠並沒有被撤走,有些昏沉的光灑在他健挺的身上,卻照不進他因為低頭而隱匿在碎發下的眼眸。
似乎是在等人,又因為等得太久,他半靠的站在一張桌旁。
而那張桌子是全場最後一張,也是最靠近警署宿舍樓的一張。
桌上的餐食已經撤完,唯一殘存的是擺放歪扭的酒瓶和一些被摘下來的大紅花。
似乎察覺到了視線,那人緩緩地抬起頭,一雙深沉的眼眸在看清前方的人後迅速閃起亮光,同時,他揚起唇喚道:“少爺。”
一聲可換千言萬語。
迎著對方嘴角的笑意,商錦宴走了過去,“盛念生,你站這乾什麼?怎麼沒回去”
“我……”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人,盛念生有一瞬恍了神,“……在等你。”
兩人仿佛回到了三年前那些平平無奇的每一夜——
她喜歡晚歸,而他在等她歸。
“等我?”商錦宴已經來到盛念生的麵前,見對方一直用含情脈脈的神情看著自己,她一時納悶道:“你等我乾什麼?你有事要跟我說嗎?”
“……對。”盛念生緩過神後稍稍垂下眼眸,不敢去看麵前的人,“我有事想…對少爺說。”
鳳眸視線向下移動,看到對方變扭的捏著衣角,商錦宴輕挑眉間,視線又看回對方的臉,道:“說說看。”
“今晚……”盛念生垂眸不敢對視,“今晚之後,我的身份會全城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