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擺著一個大鍋子,裡麵是白嫩光滑的羔羊肉,麻穀一人在桌上大快朵頤,一般他吃羊羔的時候邊上白家的人都會避諱,但是今日白挺卻坐在邊上看著他。
“麻穀,最近運河的事情如何了?晉王殿下改口了嗎?”
嘴中還在嚼著肉的麻穀先說了一句:“還是這三四歲的小羊羔最鮮嫩,白家主你就放心吧,元塚宰都開口幫您了,晉王殿下一個小孩子還能不鬆口嗎?現在肯定會開山鑿運河,但是呢你要那個殿下身邊的婢女給你找陰宅怕是就難了。”
白挺焦急的說:“我們白家出人出地出錢幫著晉王殿下一起修建運河,如此大的支持,不過是讓晉王的婢女幫個小忙,晉王殿下會同意的吧。”
麻穀冷笑一聲:“婢女?白家主,伱瞧著那女子像是一個普通的婢女嗎?偶爾晉王殿下說話她都敢插嘴,自身又有風水堪輿之本事,這等人會是一個普通的婢女?我覺得那就是晉王殿下的相好。”
“哎呦,那可是麻煩了,那想要請動她可得花費更多的力氣了。”
“所以說啊,這袁天天或許就是晉王殿下的禁臠,想要請她,晉王殿下很難鬆口。”
白挺一思考說:“我想你肯定是有辦法的吧,畢竟你現在可是晉王殿下跟前的紅人,殿下那麼多事情都交代你去做,如果你出馬一定有辦法的。”
麻穀嘿嘿一笑:“我與殿下這般關係,自然是有辦法的,就是得看白家主的心夠不夠誠了?”
白挺瞬間明白麻穀的意思:“我自然是夠誠心的,還得你多幫忙。”
麻穀這幾日來勸說了楊廣幾次,但是楊廣一直沒鬆過口,之前元孝矩也找楊廣談過,所以開山的事情已經定下了,白家那是出錢出力,都不用楊廣自己開山,他就讓族人來動手開山了,隻是一直沒辦法請到袁天天來給他們選陰宅。
麻穀今日和他說自己有辦法,但是他哪裡有辦法,不過是欺騙白挺,一直利用白家來給他準備羔羊宴罷了。
他本身的官職不算高,想要搞到自己最喜歡的羔羊,難度很大,白家家大業大,權勢也大,若非職位上正好讓白家需要打點他,哪有機會讓白家給他準備羔羊宴,搭上了開運河的事情,更是水漲船高,不蹭著這時候多撈點,什麼時候還有機會啊。
麻穀這就又開始大快朵頤。
砰的一聲
房門被撞開,一個小廝著急忙慌的撞了進來,白挺正要責罵,小廝慌張無比的說:“晉……晉王來了。”
兩人聽聞此話,馬上就準備動手藏東西,但是屋外爽朗的笑聲響了起來。
“聽聞白家主與本王的開河使在一起吃羊羔宴,本王今日算是趕上了,正好一起聚聚。”
聲音離得那麼近,楊廣已經來到了跟前了,白挺和麻穀根本沒時間隱藏。
他們等了好些天了,楊廣讓人跟著麻穀,並且摸索規律,白家中也安插的人來打探消息,今日麻穀進來的時候,楊廣直接帶兵來的,根本就不管什麼通報,全副武裝的軍隊殺到,白家人也不敢攔,直接就衝入了內院。
凡敢上前的白家子弟,家仆,楊廣都沒留情,直接讓將士們拔刀拿下。
當白家的小廝彙報的時候,楊廣已經踏足內院了,白挺看著眼前的羊羔,直接拿起一個籃子蓋了起來,扔都已經來不及了。
楊廣來到房間內,就聞到一股讓人厭惡的味道,一想到羊羔,差點反胃吐出來,怒目而視,獰笑著說:“兩位好興致啊,大晚上的還吃宵夜。”
麵對楊廣的笑容,兩人瞬間心情跌落穀底,他們現在就就期望著楊廣並不知道羊羔的事情,隻是突然到訪。
但是突然到訪會帶著大批的軍隊來嗎?會一聲招呼都不打,就闖入白家內院嗎?所有的期望不過就是癡心妄想罷了。
楊廣往內走,麻穀想要攔在他的麵前,但是邊上帶刀的衛兵攔住了他,發著寒光的長刀讓麻穀不敢上前一步。
走到了桌子的邊上,放著一副碗筷,掀開了框子,裡麵是出奇白嫩的一整塊肉,隻是那形狀一看便知不是什麼羔羊。
聽人說是一回事,親眼所見又是一回事,楊廣的眼中已經是無窮的怒火,聲音有些發顫的問:“麻穀,你與白家主在此吃的什麼什麼?”
“是……是羔羊肉。”
“你家的羔羊是長這樣的嗎?”
那種嘶啞到如同猛獸的聲音再次傳來,直擊人心靈的恐懼感彌漫著白挺和麻穀的全身,白挺馬上便說:“殿下,草民並無食用。”
“烹之與食之有何差彆?”
感受到楊廣冰冷的目光,白挺一個如此年長之人在楊廣的麵前居然不敢言語了。
楊廣再看了一眼桌上的羊羔肉,一股怒火從心中湧起,第一次失去了自我控製力,一腳將桌子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