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的正午,李靖便到了洛陽城。
楊廣得知消息,提前出城迎接。
經曆過戰場的李靖,似乎變得堅毅了許多,孩童的麵相也少了一些,此時的他是和一群從陣前退下來的將士們回來的,這些人很多都負傷,缺胳膊斷腿都是很常見的,一共三百餘人,路上各自返回故鄉的不少,還剩下一百來人。
李靖見到了楊廣就下馬行禮:“李靖見過晉王殿下。”
“你如此客氣做什麼?去邊關倒是把這一套學會了。”
身後的眾多士兵見到了李靖稱呼眼前之人為楊廣,雙眼中有不敢置信的神色,慌忙的行禮:“草民見過晉王殿下。”
楊廣看向這群受傷的士兵,心中難免不忍:“都免禮,都免禮。”
“李靖,這些人是……”
“都是這段時間還有之前受傷的士兵,已經無法作戰的就遣送回家,路上已經陸續走了一大部分了,其中一大部分是洛陽附近的,還有一部分是長安附近,陸續的會遣返回去。”
楊廣拉著李靖到了一旁說:“這些人可都是備好了撫恤金的?”
李靖點點頭:“恩,都是有撫恤金的。”但是李靖又回頭看了一眼眾人說:“但是他們中不少人可能無法正常的勞作,撫恤金隻夠用一陣子的。”
會被安排遣散的就是被認定為無法在前線作戰的士兵了,缺胳膊斷腿的為主,楊廣心生悲憫,看向眾人。
他本就打算安置老兵,現在正好碰上了,就高聲說:“諸位將士們,本王打算在洛陽城內創辦一個老兵們可以工作的地方,可能薪俸不高,但是肯定能養活自己,大家如果不嫌棄,可以跟我去看看。”
眾人聞言紛紛心動,楊廣帶著他們來到了新要建立的建設局,然後給他們介紹:“這裡有一些崗位是登記一下最近用料數量的,入庫什麼材料,出庫什麼材料,你們總誰認字,會寫字的。”
一時間鴉雀無聲,沉默震耳欲聾,讓楊廣不知道說什麼好。
短暫的沉默後,楊廣再次說:“會寫一到十就行,其他的字可以簡單的學一下。”
這下才有兩三個人應和。
負傷遣返的人多是做不了體力工作了,隻能做文職工作,但是文職工作又要求至少得認字,會一些簡單的算盤,這些人大都是農戶出生,會的太少了,自己有心安排都難以執行。
楊廣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帶著這群人來到了學堂。
學堂內他直接找到了王隆,就說:“王夫子,學堂得開一個單獨的部門,培訓軍隊中一些傷殘的士兵認字,簡單的字就行,還有培訓軍一些送過來的有潛力的年輕人,不用教的多深,識文斷字就行,咱們軍隊的文化水平也得提一提。”
王隆有些為難:“但是殿下,這經費怎麼辦?”
“吃住都是軍隊包的,至於教學的話,你讓學子們上也行,反正就是簡單的字就好了,也不用教授大道理。”
王隆看到了一群負傷的士兵,瞬間就明白了楊廣的意思。
“殿下,此事,老臣會做,但是經費殿下還是得解決一部分。”
“王夫子,怎麼您也來我這裡打秋風。”
“殿下擅理財,學堂現在全靠著朝廷的補貼,自己的錢財本就不多,還得靠著殿下要維持。”
“行,錢的事情,伱不用擔心,你盤算一下需要多少,我讓人準備好。”
“殿下英明。”
安排完這些事情,楊廣帶著李靖回到了府上,兩人許久未見,楊廣坐定了和李靖聊天。
“李靖,這一年在幽州城,可有什麼心得感受?”
“殿下,打仗真的好可怕啊。”
楊廣本端著茶水微微帶笑,此時卻沒了笑意,兩人中間沒有久彆重逢的喜悅,反而因為這一句話多了一份沉重。
楊廣沒想到曆史上的戰神此時說出來打仗好可怕這樣的一句話,這可是武廟十哲,打的都是滅國戰的李靖啊,他怎麼會說出打仗好可可怕這樣話。
楊廣心中一涼,非常擔心是不是自己過早的安排李靖去看戰場,現在李靖的年紀太小了,去看了真實的戰場,萬一心中生出了恐懼之意,自己這不是將堂堂軍神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