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不是黑社會,我們開了公司,投了地產,注冊了金融資質。”
鄭川突然沉聲道:“我們現在是正經的生意人,為什麼還要像以前那樣打打殺殺?”
“況且打打殺殺,解決問題了嗎?”
“打打殺殺怎麼了?老子這些年,一直是這麼走過來的。”沈南盯著鄭川,他動怒了。
“我們的地盤是拚出來的,錦程會的名聲,也是兄弟們用血打來的,不能就這麼沒了。”
“是,錦程會有今天的名聲,是兄弟們拚來的,但是大哥,你想過受傷甚至是死的兄弟嗎?”鄭川問道。
“所有為我們流過血的兄弟,我沈南都沒有虧待,受傷的,我保他們衣食無憂,丟命的,他們的妻兒老小我都管。”沈南喝道。
“我沈南出來混,講的是道義,也正是我講道義,所以兄弟們願意跟著我拚。”
“不管怎麼樣,我們城南錦程會的麵子不能丟。”
“所以為此,你就能讓手下的兄弟流血甚至丟命?”鄭川厲聲道。
“大哥你是講道義,但有些東西,是用錢能買來的嗎?”
“沒了命的兄弟,他們的父母失去了兒子,兒子失去了父親,妻子失去了丈夫。”
鄭川的兩眼赤紅:“這些東西,是能用錢彌補的嗎?”
沈南沉默了,鄭川的話如同一盆涼水,從他的腦袋上澆了下來,讓他瞬間清醒。
是啊,有些東西,是用錢能彌補的嗎?
他不由得想起他剛出道時一起打拚時最好的兄弟。
三代單傳,有年邁的父母,蹣跚學步的孩子。
一次械鬥中,兄弟丟了命。
他在兄弟的墳前起誓,以後兄弟的家人,就是自己的家人。
他也信守承諾,每年去探望,讓兄弟的一家老小衣食無憂。
但自己,終究取代不了兄弟。
“在場所有人,都是家裡的頂梁柱,人沒了,家就散了。”鄭川掃過了當場:“誰都有父母妻兒。”
“你們記著,你們的命不是你們自己的,是屬於你們家人的。”
“你們欠父母的,是生養之恩,欠妻兒的,是丈夫和父親的責任。”
“我鄭川剛入社團,人微言輕,但我認為,為了家和責任丟點麵子,吃點虧,哪怕是裝孫子都不過分。”
現場靜悄悄的,鄭川的話讓很多人握著家夥的手鬆了。
很多人低著頭,眼睛裡甚至有淚花。
沈南沉默了良久,他把手中的砍刀往邊上一丟,然後頹然坐在地上,點起了一根煙。
“行,你說的多,你有道理。老子說不過你。”
沈南吞雲吐霧:“但是老九壞規矩,還擺了我這麼一道,我咽不下去這口氣。”
“大哥,辦法多的是,動動腦子就有。”沈南舒了一口氣:“讓兄弟們都散了吧,我給你出這口氣。”
“散了,都回去該乾嘛乾嘛去。”沈南揮揮手,讓所有人都散了。
所有人都離開了,場地顯的有些空曠了起來。
“你怎麼給我出這口氣?”沈南掐滅了手中的煙。
“大哥,打打殺殺的時代過去了。”鄭川微微一笑:“中國最不缺的就是計謀,陰謀也好,陽謀也罷,隻要能讓敵人不痛快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