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又一模一樣,我青丘還能有鑒彆敵國皇子的手段?不見得吧?
“彼此彼此。你們妖族也不遑多讓。”裴修年拱拱手,“大家兩邊都有人,還談什麼臟不臟的?”
蘇執秋的狐眸微眯,詫異道:“原來你都知道了?”
果然詐出來了…
怪不得才一往有內鬼的方向帶她就相信了,原來自己這邊也早就有了,裴修年沒有即刻沉思,而是壓下心念略帶譏諷道:
“本殿早說了大周同青丘是一丘之貉,有兄弟姐妹想殺你,那必然也有兄弟姐妹想殺我,我前腳出征,你後腳渡渭水,我失襄陽就要死,這幾乎都是明牌了吧?”
狐妖帝姬坐在案桌上,雙腿架起,抿了口早就放涼的茶,“殿下如此運籌帷幄,想與你作對那人下場一定很慘。”
裴修年不置可否,如今算是確認了真有人不僅同青丘有往來,還想要除掉這名不見經傳的三皇子的,自己必須得千萬小心。
但要想對付幕後之人,得先知道他是誰,裴修年現在還是無法涉足朝堂,這就是沒有黨羽親信的弊端,此事根本無從查起。
什麼時候被人捅一刀都不好說。
老子這局麵可比伱這名聲顯赫黨羽成群的臭狐狸難多了好嗎…
蘇執秋顯然沒在意他在想什麼,沉吟片刻後,問:“殿下將替身給本座了,便是代表殿下不領西涼軍了?”
倘若他還要領軍,沒兩天就會被探子發現,到時候自己的話不攻自破。
而他回京去的話,待至那數月或者更久的臥底會晤才能傳來他尚在的消息,但那時候自己的位置早已坐穩,不會有丁點被彈劾的風險。
“是。”
裴修年微微頷首,“你青丘撤軍,朝廷要做的是收複失地,重兵守邊疆,很無趣。況且帶兵打仗不是我強項,這一次被迫上場,也是為明哲保身而已。”
蘇執秋坐在案桌上抱了抱拳,架起的腿輕輕搖晃,隻是喃喃道:“真是可惜了。”
裴修年不動聲色地瞥了那金絲軟甲下隱約可見的潔白小腿一眼,他再度摸出那枚丹藥來:
“既如此,帝姬殿下可否吞丹了?”
“你急什麼?”
月已沉落,這一夜的促膝長談到如今雙方達成如同“攘外必先安內”般的共識之後,關係顯得融洽了很多。
這位青丘帝姬的心緒便漸漸放鬆下來。
她似乎又回到了那種煙視媚行的狀態,這狐媚子將螓首微微探在裴修年耳邊,吐息如蘭:
“想睡姐姐是不是?”
裴修年喉間微微一滾,負於背後的手拳頭攥緊,眼底才恢複清光。
要不是自己時刻把控著這金手指,差點就破功了,對付這幫狐狸精真不能放鬆一點。
說不想睡那是假的,但若是這時候被她迷了魂,八成是爽不了還要喜提個奴印。
彼其娘之!還是吃了沒修為的虧。
見裴修年無動於衷,蘇執秋輕歎一聲,“殿下的心法了得,本宮雖是第一次動用這與生俱來的媚功,但那也絕非胭脂俗粉能與…唉…”
她不再說些什麼,低頭叼起裴修年手中的那枚丹藥,眼眸上抬著望向他,然後將如瀑青絲撩回耳後才“咕”的一聲咽下那枚丹。
吞罷,她還“啊——”的張了張嘴,眼眸微彎:“全部吞下去了哦~”
這個場麵裴修年很眼熟,但蘇執秋多半不是故意為之的,她又抬起螓首來,眉眼帶笑道:
“那你就不怕本座其實也是替身?”
裴修年還真不怕,從談判開始後他這邊都隻剩下了大贏、中贏、小贏這三種情況。
吃不吃丹?誰吃丹?丹有沒有用?
這全都沒有所謂,隻要你退軍大周就已經可以草坪滑跪親吻獎牌了好不好…
裴修年乾脆攤牌,一五一十道:
“其實我也是替身,我叫裴修年,棺裡的才是三皇子,幾天前我殺了他然後冒名頂替的。”
蘇執秋被這句話逗樂了,她笑得花枝亂顫,累贅搖的很奪目…
而後帝姬殿下坦然道:
“那好吧,‘裴修年’,你真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不過下次相見,本座一定會殺了你。”
遠方傳來金鑼震響,淩亂行軍聲緊隨其後。
這隻狐妖赤足點過窗台,案桌上堆疊起來的文書化為灰燼,茶壺自發飛起斟滿了一杯茶。
如同絲線般的真氣捆起那口棺,隨她一同躍下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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