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銘予沒有回公司。
他的心情有些亂,仿佛有塊石頭壓在胸口,讓他喘不過氣來。
始終沒有聽到裴總的指示,老李漫無目的地在高架上轉了一圈,最終回到了禦苑。
自從雲糖從樓梯上摔下去,送入醫院,也不知道是刻意還是無意,裴總還沒有回過這裡。
車子停在彆墅門口。
“裴總,到了。”
宋來提醒後座的男人。
裴銘予下了車,腳步一頓。
“誰讓你來……”
當他看到前院那幾棵紅楓樹時……,聲音戛然而止。
那是海城難得的一個雪天。
就在除夕的前一天……
戴著兔耳朵保暖三件套的女孩站在落了一層薄薄雪花的草地上,異常興奮:“哇!下雪了!好久沒看到雪花了,真美!”
“老公,我想要一個秋千在這裡!”說著,她歡快的蹦了蹦,在原地轉了個圈。
“等明年那幾棵楓樹的葉子全部變紅的時候,我們就可以一邊蕩秋千,一邊賞美景,好不好?”
可是他呢?他是怎麼回應的?
他腳步沉穩的走過她的身邊,隻給了她一個比冰雪還冷冰冰的眼神,“想的美!這又不是你家。”
他清晰的看到,雲糖眼中的希冀一點點黯淡下去。
最後被他忽略徹底。
無地自容的女孩兒還是在他的腳步邁入玄關的時候,扯開一抹自我安慰的笑,“沒有算了,小孩子才玩秋千,我又不是小孩子。”
她好像每次都能把自己哄好。
裴銘予側著頭,停在那天雲糖站立過的地方,看向門口……
仿佛在看自己是如何冷漠的頭也不回的走入房門。
“宋來!”
“裴總,什麼事?”
“讓人在這裡做一個秋千。要雙人的。”
宋來的嘴角抽搐……
就有些納悶。
一個光棍要什麼秋千?
可老李那天在,除夕前一天,禦苑的人全部出來接待送禮賓客還挺忙的,太太跟先生說話的時候他剛巧抱著禮物從身邊經過。
真不明白!
人在的時候裴總總是一副全世界都欠了他的臉,對太太置之不理。
都離婚了!還做個秋千乾什麼?他自己玩嗎?
裴銘予走到樓梯口,朝上看去。
寬闊的弧形樓梯並不算陡,很難想象平日那麼怕疼的雲糖,是鼓起多大勇氣從樓梯上滾下來的。
他沒有上樓,而是轉了個彎,朝著傭人房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