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高峻接到老首長的電話時,正在開會,忙得幾天不過才睡了十多個小時。
最近變異情況突發,不少經過研究院處置過的植物竟然又開始了二次變異,沒人能在這樣的關頭睡得著覺。
但新士官給他遞過來的報告,卻不得不讓他引起重視。
掛掉老首長的電話,手裡的報告也掖在腋下,白高峻匆匆登上了去醫院的車。
當他到時,病房門口站著配槍守衛的士兵,透過窗戶,隻看到那個在病床上呆呆坐著的青年。
青年半條胳膊耷拉著,上麵血跡斑斑,他麵色沉重,不發一言,隻是凝望著白色的病房牆壁,仿佛目無所見,耳不納聲。
而實際上,倪陽州其實正在和103說話。
“所以,三哥,還有20天結束末日,不應該事情變得越來越好嗎?為什麼……”
103依舊是那個回複,但是說話之前,先歎了口氣:
【涉及劇情,不能劇透。】
倪陽州理解地點頭,自從崩潰地讓三哥幫忙查探尹嘉竹的身體狀態,得到能保全性命的答複後,他跳到快要裂開的心臟終於慢了些許。
飛行員沒事,或者可以說,好得很。
除了嚇得有些心臟過速,掉水裡拍暈過去,身上連個皮外傷都沒有,已經被監護著送到另一層病房。
倪陽州也能猜到隔離的意圖,眾目睽睽之下,自己憑空造池,原地收飛機,不做任何調查是不可能的,隻是他仍舊擔憂著尹嘉竹的身體。
當時他縱身一躍,尹嘉竹情急之下愣是掙開腰帶扣,跟著也跳了下去,被拍暈在水麵上時,勉強靠著意誌力,在浮出步行球的瞬間,撈住了倪陽州寄身的杯子。
如果沒有被撈出來,倪陽州也有自己的保底辦法——怎麼著也有三哥、獎勵卡、積分,總能出來的。
但是尹嘉竹不知道。
他隻是儘自己的最大努力,去保護他的愛人。
倪陽州的淚順著睫毛低落在白色的床單上,浸透了一小片布麵。
白高峻在外麵又等了一會,等旁邊病房裡的醫生出來報告信息,給老首長打完電話,這才敲響了隔音病房的門。
倪陽州猛一抬頭,看向門外,短短一照麵便認清了局勢:
“您好,我配合調查,隻要您告訴我尹嘉竹的情況!手術完成了,人醒了嗎?”
白高峻點頭進來,順手帶上了門,肩上的軍銜被燈光照得亮如鏡子,閃了一瞬間的光。
“廖同誌,不用擔心,尹嘉竹已經脫離生命危險,現在麻醉期未過,已經推進加護病房。”
倪陽州“撲騰”一下坐回床上,忍得鼻酸,沉默幾秒,說道:“您問,我能回答的都回答,等大哥醒了,我想過去看一眼。”
再多的消息不如親眼見到的實在,倪陽州看著手上的燎泡,心想的是不知道尹嘉竹的手現在怎麼樣了。
“廖同誌。”
白高峻走到病窗前自我介紹,神色冷峻:“白高峻,現國家緊急救援局特彆行動副指揮長。”
倪陽州不知道這到底具體是個什麼職位,隻是覺得名字真長,聽著很大。
青年起身抬頭,伸出乾淨一些的左手遞了過去:“白副指揮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