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曬得地麵滾燙滾燙的。
安樂和蕭歡顏低眉頷首跪在壽康宮外,安靜得仿佛兩具屍體。
壽康宮內,皇帝、太後、皇後、淮南王夫婦及瑞親王夫婦依次而坐,臉色都算不上好看。
皇帝淡淡掃了眼淮南王夫婦,冰冷的目光看的淮南王呼吸一滯,一顆心悄悄提了起來。
“既然人都到了,淮南王妃,你把之前在太後和皇後麵前說過的話,再說一遍吧。”
淮南王妃心中叫苦不迭,但事已至此,她早已沒了退路,隻能硬著頭皮把之前求太後出麵的話又說了一遍。
“昨日瑞親王大婚,蕭家姑娘留下遺書尋了短見,臣妾當時正與安樂在一處,及時將人救下,看過遺書才知,蕭家姑娘竟與瑞親王有過肌膚之親”
說到這,淮南王妃心頭忽然湧起一股異樣,有什麼東西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逝,她一時沒有抓住。
“臣妾想著好歹是一條人命,瑞親王後院隻有一個王妃,添個人也沒什麼,才進宮想求太後娘娘做主,將蕭姑娘指給瑞親王。”
話音落地,淮南王難以置信地看向自家王妃,總算明白今日皇帝和小十三為何都對自己冷著張臉了。
“她說與小十三有肌膚之親便有肌膚之親,誰能證明?”
“早不尋短見,晚不尋短見,偏偏你去了,人家尋短見了,你有沒有想過,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淮南王恨鐵不成鋼地望著自家王妃,恨不能晃一晃她的腦袋,把裡麵的水晃出來。
淮南王妃臉色一變,腦海中那一閃而過的念頭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這些時日裡,她一直都是在外麵和安樂見麵,昨日兩人最初亦是約定在醉園裡,是安樂說身子不舒服,她才改道去了蕭府。
如今仔細想來,這未必不是安樂和蕭歡顏的算計。
聽到淮南王夫婦的對話,皇帝冷哼一聲,抬眸看向殿外,“讓她們進來吧。”
魏森應了一聲,親自走出去把安樂和蕭歡顏叫進壽康宮。
二人在青石板上跪了許久,忽然站起來,身子不由自主晃了晃,險些一腦袋栽下去。
魏森麵無表情看著兩人,“二位快些,莫讓聖上久等。”
聽到這話,安樂心頭湧上一陣酸澀,若是父王未曾謀反,若是祖母還在宮中,她在宮裡怎會是這個待遇?
想到這次進宮的緣由,安樂側頭瞥了身旁的人一眼,心中思緒萬千。
察覺到她的目光,蕭歡顏默默攥緊拳頭,強壓下心底泛起的恐懼和慌亂。
“嫂嫂,我們進去吧。”
成敗,在此一舉了。
安樂一步步走進殿內,看到裡麵坐著的熟悉又陌生的麵孔,再次跪了下去。
“臣婦叩見聖上、太後娘娘、皇後娘娘。”
“民女叩見聖上、太後娘娘、皇後娘娘。”
皇帝淡淡掃了兩人一眼,“安樂先起來吧,來人,看座。”
畢竟是曾真心疼過的晚輩,看不到的時候跪便跪了,在跟前時還是留些體麵吧。
安樂沒想到皇帝會給她看座,眼眶慢慢紅了起來。
“謝聖上。”
蕭歡顏看到這一幕,垂在身前的手動了動,纖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思緒,讓人看不清她在想些什麼。
林非晚換了個姿勢,好整以暇地看著直挺挺跪在地上的女子。
她對秦驚羽芳心暗許她能理解,但不惜損害自己的名聲也要進瑞親王府,這就讓她看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