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物資都屬於時令型。
就拿鬆樹來說,每年隻在35月可以采鬆油。
錯過這個時間,要麼是鬆油太稀,要麼乾脆采不出來。
在陳東看來,鬆樹油就是典型的萬金油。
從建造的角度上說,它既是粘合劑,又是防腐劑。
最關鍵的是,鬆油本身具有藥用功能,抗菌消炎不在話下。
在這藥品稀缺的年頭,這些大自然的饋贈自然成了珍寶。
采集鬆樹油不難,隻需要在鬆樹中段,劃上一個“y”形的口子,在“y”字下麵再劃一條橫杠。
鬆油會順著y形的口子流淌出來,最後在橫杠處凝結。
等采下來的時候,鬆油已經像變成了半凝固體,采起來特彆容易。
隻不過,保存的時候要在外麵搓上一層石灰,免得內部水分蒸發。
山上的鬆樹很多,而且處於成片生長。
陳東找到一棵比較粗的樹,當成是標記點,從東往西至少幾十棵樹。
這些鬆樹產出率的油脂,足夠用上幾年。
……
隊長的右眼皮始終狂跳,跳的他頗為煩躁。
即便旱煙不離嘴,可焦慮也不能緩解。
自從吳全友被帶走以後,劉青天沒給他任何消息,甚至都沒找過他。
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越是平靜,他心裡越不安,總覺得要有大事發生。
每次回憶起吳全友被帶走的時候,都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
事實上,他的預感是對的。
吳全友主動出來擋刀,看似是替他受罰,實則是打自己的算盤。
現在站出來,馬上和劉青天坦白,這相當於態度良好,算是戴罪立功。
而隊長則很順理成章地成為知錯不改,甚至是惡意隱瞞。
另外,吳全友隻要和劉青天走了,就擁有了很多獨處的機會,方便展露自己的才華。
說到底,這是一場光明正大的背刺行動。
沒錯,吳全友根本沒死心。
他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裝的,所有人都以為他夾尾巴做人,實則是臥薪嘗膽,韜光養晦。
在縣裡,他沒說騙種子的事兒。
畢竟這事兒他也參與在裡麵,講出來很不好看。
可他把隊長是如何針對陳東的,又是如何治理生產隊的,添油加醋地全盤托出。
當然,他也避重就輕地挑了一些自己的問題,以此表達悔過之心。
本來劉青天就對隊長有些失望,二把手的證詞又很好地印證劉青天的猜想。
難怪吳家溝會變成這樣,合著是不作為!
吳全友是出了名的鐵算盤。
在縣裡這幾天,名義上是交代問題,可他時不時透露出對於生產隊的看法,讓這件事硬生生地變成工作彙報了,甚至把劉青天的節奏直接帶偏。
到了最後,劉青天心裡也開始動搖了,甚至萌生了新的想法。
索性,劉青天問了他一個問題,那就是吳家溝如何扭轉現在的局麵。
吳全友一聽,腦子裡瞬間反應過來。
這是一個考量政治重量的問題,更是一個站隊問題,唯獨不是勞動生產問題。
所謂的政治重量,就是幫助領導解決問題的能力。
而站隊,則是幫助哪個領導解決問題。
劉青天想要什麼,吳全友心裡再清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