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晏這頭恨得咬牙切齒。那頭陳若蘭、凜沐風、崔綠枝、慕容曉、上官豹是一字排開地看熱鬨。
“這不比南曲好看?”陳若蘭泡了一盅茶,隔著凜沐風給綠枝遞過去。
“你早知道。”凜沐風是終於知道那天園會容晏何以大發雷霆。
凜沐風一直想跟慕容曉說話,奈何崔綠枝、上官豹一左一右將她護得死死的。隻得隔著綠枝問,“元姑娘,你們緣何在此。”
慕容曉吃著上官豹剝好的花生仁,接了綠枝遞過來的茶,“替阿倩查賬,這條街基本都是她的嫁妝,不是要比武招親嘛,先把賬清了,到時候帶到夫家省點麻煩。你們呢?”
凜沐風才張嘴,陳若蘭搶答,“容晏不是要大婚嘛,陪他來選幾套衣服。還有,查賬要你們穿這麼一身?騙鬼麼。”
綠枝也不落後,根本沒有慕容曉和凜沐風說話的機會,“你又不是頭一回認識我們家小姐,就愛皮就愛玩,都折騰到這份上了,今天指定還有人要倒黴。”
聽到陳若蘭這三人的來意,慕容曉不以為然,對那頭的慕少白道,“好衣服玉器坊、玲瓏繡坊不是一抓一大把,何必來這名不見經傳的小作坊,太掉價了。容大公子,你也不知道給你弟弟安排安排。”
這群看戲的如此肆無忌憚,慕少白皺眉,勸容晏,“差不多得了,平白無故讓人看笑話。明天到繡坊來,我讓裁縫繡娘給你量身做。”
“我……”容晏也知道丟人,本想拒絕。可是一想,這麼多年其實都在羽翼下,花的也是他們的錢,現在拒絕反而矯情。
他早該奇怪的。作為義子,嚴府對其實在好到匪夷所思,是讓其受寵若驚覺得受之有愧的地步。有了官職有了俸祿,就不想再依賴嚴府想自力更生。誰知,原是反過來的,他才是嚴府供著的財神爺。莫怪乎嚴夫人三番兩次暗示想招他為贅婿,想必是不想失了這棵搖錢樹。
嚴伯開倒是真的愛才。深知容晏是出侯拜相的苗子,悉心教導一心一意教他如何在官場博弈,婚事上自然要慎之又慎,需尋一門對其仕途有助益的絕不可聽之任之。顏家的姑娘,雖說是個庶女,也是很多公子求之不得的。
容晏突然開竅,“這門婚事,不會也是爹的手筆吧。”
“你猜誰有你的生辰八字。你的婚事,除了我們家那個混賬爹,沒有人能做你的主。”慕少白都不用回去問,十拿九穩。
“我還是想見他。”確認沒有被拋棄,容晏態度柔和些可還是無法釋懷,一滴委屈的眼淚偷偷滑下。覺得丟人趕緊擦掉,憤恨道,“見著他,我要罵他,向他吐口水。憑什麼不見我,憑什麼自認為我好就扔下我。多少年了,我天天自責,我以為就因為我不能習武,或者做錯了什麼,他不要我。”
“他怕影響你前程。”這點慕少白多少能理解。
容晏如何不理解呢,可還是恨,“我要什麼狗屁前程!我若是為了這種東西連爹都不認,我還是個人麼!”
慕少白能感同身受,容晏關心的不是仕途,不過是為了排解苦悶,才潛心學術麻痹自己,和他將自己關進萬蠱窟閉關異曲同工之用。念及此,慕少白已經有馬上回家揍爹的衝動。
“好,我替你傳話,替你吐口水,捎帶給他兩拳,一拳算你的,一拳算我的。”
慕少白如此同仇敵愾,容晏擔心他回去當真動手,勸道,“動手就免了吧。他一把年紀我怕他熬不住。你就替我問他,大婚那天他來不來,你又來不來。”
聽出來容晏很希望大婚當日有親人在場,慕少白答應,“行,大婚那天就是他不來,我也代表八寶樓過來。”
“那中秋呢?今年中秋陪不陪我。”容晏現在像極個跟家長討價還價貪得無厭的小孩。
慕少白被問得不耐煩了,煞有介事道,“行,你是想我穿男裝還是女裝陪你。”
“……”瞧著慕少白那張酷似容月卿的臉,容晏哭笑不得,“你咋和他老人家一般氣人呢。”
“誰讓你這麼囉裡吧嗦。”慕少白笑道。其實他跟這個弟弟統共才打過兩回交道。意外的,一點都不抗拒,相反,非常想去親近。
“那我如何聯係你,總不會和爹一樣,出了這門就再也碰不到了吧。”容晏對此非常擔憂。
慕少白指了指項圈的平安鎖,“爹不白給我們這個,你用這玩意就能找到我,遇險爹也會知道的。”
容晏眸子一亮,聯想到好幾回死裡逃生。掏出刻著“晏”字的平安鎖,果然清晰感覺到鎖裡有活物和慕少白脖子上的遙相呼應。
“好了,該散場了,不然要耽擱正事了。”綠枝催促,已經開始想毒心的滋味,“我的小郎君還在家等著我。”
陳若蘭聞言哭笑不得,也不知道綠枝說的是真是假,問道,“你們準備去哪,需要我們作陪?”
慕容曉又僵住了。如若隻有陳若蘭一個,她閉著眼就答應了。抬眸看向等著回答的凜沐風,慕容曉發現她很害怕凜沐風知道她的身份,更彆說知道她的行事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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