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桃堂的姑娘陸續走出,容月卿的信蛾動都沒動,容月卿輕蔑一笑,給慕少白打了一個按兵不動的眼色。
慕少白在二樓看得清晰真切,雙手撫琴琴音陣陣,順著琴音劍氣用削肉斷骨的天蛛絲布下一個不易察覺的蛛網。
“峨眉刺、桃花瘴、桃花雙修秘法。早聽說中原也有這麼個路數還沒有機會領教,今日剛好讓本宗主開開眼界,看看到底誰在班門弄斧。”容月卿手執油紙傘言罷便殺入了紅桃堂布下的桃花陣中。
潛伏在陣中姑娘裡的紅桃堂堂主苑紅月,沒想到容月卿如此輕易就看穿她們的路數,還怕容月卿不上鉤,誰知容月卿根本不將她們放在眼內,毫不猶豫以身入局。
桃花瘴非蠱非毒無色無味催情刮骨,宮裡多年的老太監都難以抵禦,容月卿年紀再大容貌再美到底也是個有情欲的多情男子,苑紅月不相信他能幸免。
果不其然,容月卿殺入陣中不消片刻殺氣全無,滿眼的希冀與不可置信,分明已經陷入幻覺之中。
“爹!”發現不對勁,慕少白想救,一青衣長衫劍眉星目男子使著一柄古樸長劍破了慕少白的蛛絲陣向其淩厲襲來,慕少白連忙橫霜琴應對。
青衣男子一言不發沉著冷靜,內力宏厚劍法高超招招殺著,慕少白兵器受製,不一會就陷入苦戰。
桃花陣中,中桃花瘴者會看到命中牽掛之人,沉浸昔日美夢,一旦沉淪沒有外力難以自拔,繼而失去神智受施術者擺布。
苑紅月冷笑著走到已經站著不動的容月卿跟前,頗有幾分失望,“什麼魅宗,什麼蠱王,也不過如是。這麼輕易就成了我的裙下之臣入幕之賓。我命你,將蠱蟲散去。”
容月卿油紙傘一揚,當真所有蠱蟲不再躁動,停了對紅桃堂的侵蝕。
苑紅月此時才有空打量這位風雲人物。
容月卿冰肌玉膚眉眼柔順氣質冷冽,美人在骨不在皮,歲月不敗美人,哪怕臉上長出了細紋有了歲月的痕跡也不過是平添沉澱和韻味,讓人挪不開眼欣賞得欲罷不能。恰巧一顆鬥大的淚珠順著眼角滑下,晶瑩剔透,淚珠落地,苑紅月的心都要跟著淚珠碎了。
容月卿的悲傷如此濃烈,濃烈到苑紅月都感到心碎窒息。
“啊”一聲慘叫,毫無征兆的,苑紅月隻覺肩膀一涼,容月卿在其失神之際自油紙傘傘柄抽出細長的玉帛劍,利落刺穿其左肩,再以天蛛絲纏住苑紅月纖細的脖頸,緊閉雙目忍住淚水,警告紅桃堂眾人,“你們都彆動,不然你們堂主這美人腦袋就要和身體分家了。”
紅桃堂眾人不敢妄動除了仍在與慕少白纏鬥的青衣男子。容月卿當即將苑紅月脖子上的蛛絲拉緊了幾分。
“初陽,住手!”苑紅月喊道。
不落下風的雲初陽聽話收了流雲劍,絲毫不顧慕少白會不會趁機殺了他。
左肩受製,苑紅月一時不知剩下的右手該捂肩膀還是脖子,仍難以置信,“你中如此深的桃花瘴,如何能安然無恙。”
“誰說我安然無恙的,我是到現在看你仍是我愛人的模樣。”容月卿語氣平和,眼角沒忍住的淚水出賣了他,又一顆晶瑩淚珠落下。“原來這就是桃花瘴。”
“爹,你如何?”慕少白深知隻要涉及故去的徐姨娘,他爹都要瘋,扶著欄杆就要一躍而下,被容月卿喝止,“先彆下來,桃花瘴未散,你先看好上麵那位郎君。”
“你還在陣中,如何還能蠱惑我。”苑紅月不解,陣中桃花瘴明顯對容月卿還有作用,容月卿不僅沒有失去神智,還能反製蠱惑她。
“魅宗之人無論男女自小修煉媚術,媚骨天成自帶蠱惑在那站著就行了,無須特殊的功法手段。像我這種級彆的,不論男女,一眼留魂。”容月卿輕輕撥弄那頭順滑的銀發,多情的眉眼隻需與苑紅月對上,苑紅月當即臉紅耳赤勃然心動,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把人交出來吧,不然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上麵那位公子的劍再快也快不過我的天蛛絲。”容月卿早看出樓上雲初陽蠢蠢欲動,說著狠話,卻沒有半點氣勢,有種說不清道不明銷魂刮骨的溫柔。
苑紅月剛開始以為容月卿心狠,對摯愛如此輕易拔劍相向。越是對峙越發覺不對勁,她而今應當頂著容月卿愛人的臉,容月卿看她的眼神分明用情至深,甚至可以用感天動地來形容。如此深的羈絆與桎梏,苑紅月不明白容月卿如何能掙脫。
苑紅月道,“人我可以交給你,能不能為我解惑,桃花陣為何對你不起效果。”
容月卿苦笑,淒美異常,眼淚終究堵不住順著臉頰滾滾而下,直叫看著傷心聽者流淚,“誰告訴你沒用的。可這幻覺再美好再真實,假的終歸是假的,我知道你不是她。”
“多年罕夢,我天天都盼著能與其夢中相會。天長日久,她在我記憶中逐漸模糊。我很想問她,這無邊苦海何時才是個頭。她囑咐讓我好好照顧自己照顧我們的一雙兒女,承諾會在忘川河畔三生石旁奈何橋頭等我再續前緣,讓我不要焦急,也不知道是不是騙我的。苦苦掙紮行屍走肉多年所為不過我的孩兒們,他們要是有個閃失,九泉之下我如何麵對素容。你們不該動他們,我哪怕身化厲鬼不投這個胎也要你們統統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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